天上行雲去不留,地下流水潺潺,勞作的人們不知暴風雨的降臨。隻知本山兩大門,玉清殿與玉女門自古時就結下淵源一直沒有化解。如今見玉女門幾乎傾巢而動,茅頭直指玉清殿,看來百年前那場腥風血雨又將重演。
“你舊傷未愈又失血過多……”梟漣紫雙眉向上皺起,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他若再冒險,怕是就沒有前幾次那麼好運了。
上官蔚然搖搖頭,深知茲事體大,不可袖手旁觀:“我不得不去,此事因我而起,便應以我為終,不能連累了玉清殿以及眾弟子。玉清殿若不能交出血蓮,好歹能將我交出也可免遭一截。”
“你以為我們玉清殿連一個人也護不住嗎?”屋外傳來幽幽的聲音,一飄及散,是清風。
“你去便去吧。珍重。”梟羽霖明明聽見了清風的聲音,卻不知有什麼心理在作祟,就這麼說了出來,或許是出於玉清殿私心,或許更有別的什麼想法。
“珍重。”說罷一拱手,轉身而去,煮藥房便隻剩下了梟羽霖,梟漣紫與清玖三人。卻全然不知危險正在降臨,將來的毫無征兆。
那湯碗中散發著清香,碗中蓮蓬愈加翠綠,梟羽霖手中翻閱著新謄抄的古籍,按照此中藥方一一開關著煮藥房旁邊的抽屜。抓著各味藥,很快便都放入了湯藥中,不過幾時,一碗藥便已成。蓮蓬也漸漸變小,變無,最終化為藥水。
“來,喝吧。”梟羽霖將藥遞給坐在一邊憂心忡忡的梟漣紫,“別擔心了,將自己照顧好,也可以減輕他的負擔哦。”
梟漣紫回以苦澀一笑,將藥接過,一股腦全灌入口中。她明知自己喝的根本不是藥,而是血肉,是上官蔚然的血,自己的毒,就是用他的血解的。她在心中默念,此次恩情我梟漣紫記下了,假以時日定以命相報。
藥入胃中,由血液輸送至全身,梟漣紫覺得所有舊傷之處都有一股暖流彙聚,在與毒性做著不屈不撓的抗爭,那是藥,更是上官蔚然的血,自己的血中參雜著他的血,已與他血脈相連,自己的第二條命,便是他賜予的。自己幼年而孤,少時喪母,第一條命已然無處可報,隻能不斷複仇再複國,自己這條命本獻在上麵,無所牽掛。而此次上官蔚然救了自己,他定要活到自己的來報答他的時候,或是自己可以活著報答他。
“噗……咳咳。”一口濁血吐出,灑在地上,血中還看得見絲絲黑色,將地麵腐蝕出一個小小的坑。
梟羽霖絲絲盯著這血,見它“嘶————”的一聲,便無影無蹤,她心著實有些犯怵。連梟漣紫自己見到都有幾分後怕,這種東西,竟然在自己體內待了這麼長的時間……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雖不知後幅且在何方。
梟漣紫抬頭看看天空,有歸巢的母鳥口中銜著蠢蠢欲動的蟲子,也有才學會飛翔的小鳥在空中一上一下的掙紮,更有剛出生的鳥兒尖叫著爭著食。它們在各自努力,各自奔波,自己空閑下來這麼久了,而今毒患已除,剩下的,怕是要再投入戰場。
“喲嗬~這可是全部都來了喲?~”一粉衣女子跨出幾步,走路姿勢甚是妖嬈,她將劍半放在胸前,一臉威脅的笑容:“你們可知我們此行來~所謂何事啊~”
桐靈微微點頭,卻沉重道:“還請門主放我們一碼,借此血蓮,自有用處,假以時日,定當奉還。”說著他眼神瞟到那女子身後不遠處的馬車上,車上坐的,便是玉女門門主,洛沁珺。那馬車被幾個粉衣女子用長長衣袖懸於空中,風吹動車簾,洛沁珺的身形若隱若現。玉麟首次一睹玉女門門主風采,便頗為羨豔。
“喲嗬~~”那粉衣女子一揮衣袖,滿不在乎道:“你配與我們門主說話?~速速把血蓮交出,饒你們不死!否則~哼哼,後果你們可是知道的哦~”
“欒兒休得無禮。”馬車上的人淡淡開口,聲音柔軟細膩,卻帶著莊嚴:“桐靈仙君,玉女門第三十六位門主洛沁珺這廂有禮。”
聽聞此話,眾玉清殿弟子皆為一愣。隻有桐靈麵不改色道:“洛姑娘不必多禮,這血蓮我們自會還,若有冒犯之處多多恕罪,還請不要再糾結於此。”
“洛沁珺教門人無方,還讓桐靈仙君見笑了。”洛沁珺不從正麵回答桐靈,隻是自顧自的說道:“自打玉清殿與玉女門幾乎同時搬至此地,便多有誤會,所以才會鬧出幾百年前那場鬧劇,你我皆知之事,便不必多說。但江湖中人卻多盼著你我兩家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