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赫睜開眼睛的時候,迎來的是一抹細密的陽光,他覺得刺眼,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
腦海裏一瞬間的空白之後,於赫頓時感覺渾身每一個部位都傳來了痛苦的信號,耳中嗡鳴、頭痛欲裂、渾身無力又猶如針刺!
於赫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硬骨頭,所以他沒有忍住疼痛,不自覺的呻吟了一聲。
一個人疼到某種程度,神智就會變的十分的清醒,過了這種程度,或許就會撐不下去直接暈死過去。於赫此時就處在前者的那種程度,渾身都十分的疼痛,偏偏沒到疼的暈過去的程度!
所以,他很快的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本能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
雖然昨晚他挨的打比他以前加起來的都多,但後腦的一鋼管最是讓他刻骨銘心,因此他率先想到的便是他的頭。
讓於赫有些詫異的是,他的頭上並沒有意料中的鮮血,手心觸到後腦的時候好像摸到了一團柔軟而又有些粗糙的東西,他瞬間想明白那是紗布,想來是有人救了他,隨即他便想到了於靜,他內心很希望也很肯定是於靜救了他,雖然明明知道於靜已經背叛了他,但他覺得二人畢竟有過那麼一段感情,於靜不應該拋下他不管。
於赫掙紮著坐起些身形,目光所及,讓他驚詫而又失望的是,進入他眼簾的不是於靜,是一個很漂亮很迷人的女人,一個有些眼熟的女人。
“你醒了?”見於赫目光望來,女人淡淡的笑了笑,又彈了彈兩根纖細手指間夾著的女式香煙的煙灰。
大抵是有失望的緣故,於赫的臉色不怎麼好看,皺著眉頭有些疑惑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女人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輕笑說道:“是我救了你。”
於赫覺得這個問題應該是他先問然後她再回答比較妥當,所以一下覺得不知該說什麼,沉吟片刻咧嘴笑了笑:“謝謝!”
女人微笑著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謝意,輕吸了一口香煙沒有說什麼。
於赫不喜歡女人吸煙,偏偏這個女人吸煙的姿勢讓他覺得十分的動人優雅,這讓他心頭覺得很矛盾。
就在他走神的空蕩,女人起身去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溫水,黑色高跟皮鞋踩在地板上,步調均勻平穩,優雅而又動聽,好似某種優美音樂的節奏,於赫頓時想起了什麼。
怪不得他覺得這個漂亮女人有些眼熟,原來這個女人正是昨晚在215包房門口被他撞了個滿懷的女人。
“你叫什麼名字?”女人轉身走回,將盛滿溫水的紙杯遞向於赫,見於赫似乎正在思索著什麼,沒有接的意思,她又將杯子輕放在了床頭邊的木櫃上。
“於赫!”
“為什麼挨打?”
於赫想了想,隨即有些苦澀的想到,他到現在也沒具體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要挨打!不過大體緣由他還是能猜到的,斟酌了一下用詞:“因為女人。”
女人的神情很平靜,並沒有因為於赫這少年老成的語氣而古怪,點點頭輕聲道:“我有一個朋友是開私人門診的,你的頭就是他幫你包紮的,醫藥費我已經幫你出過了,我還讓他幫你檢查了一下,除了輕微腦震蕩,其它都是些外傷,養幾天應該就沒大礙了,看你這身板有些瘦弱,沒想到還挺結實、挺禁打的嘛!”
女人說話的語調不急不緩,聲音略帶一絲沙啞,讓人聽著不會覺得尖刻,反而像是有一種磁性一般讓人聽著很舒服。
於赫邊聽邊消化著女人話裏的內容,當聽到最後一句,他不禁苦笑起來!
挺禁打?於赫想,就算他會武俠裏的金剛不壞神功,他也不想再受到這樣的屈辱,人最難承受的還是精神上的痛苦,於赫是獨子,雖然家裏經濟條件一般,但父母對他一向近乎溺愛,加上他從來不惹事,所以他從來沒有受過像昨晚那樣的屈辱,自己心愛的女友被搶走,稀裏糊塗的還被人家痛揍一頓,想到這裏,他的心底一股無邊的怒火緩緩升騰了起來,明亮眸中有一抹從未有過的狠厲之色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