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塵亂(1 / 3)

如世界末日般的黑暗

鋪天蓋地的奪勢而來

是哪抹望破紅塵的背影

宇宙中心

似有如泣如訴的低語

沉積萬年的古咒;紅岩,敗給了時間

即將新生的毀滅;時間,敵不過瞬變

隱隱作痛的眉心

想必預見不了這場絕望的顛覆

幾月,花開正濃,天地驟陷

一?

七月末梢,夏意正盛,草木青蔥,被熱浪包圍的琥國卻依舊一派歌舞升平太平盛世之景,作為琥國當之不二的首府——玉珀城,儼然一副威嚴莊重大氣之勢,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小販隨街兜售著各式或是自家編織的小玩意兒或是從周邊淘來的新奇小玩意,各大酒店茶樓更是人滿為患,熙熙攘攘。街道上,叫賣聲,嬉笑聲,馬車聲,叮叮當當,嘻嘻哈哈,好不熱鬧,好不活潑。

宮牆之外的平民區已然是這幅笙歌熱舞景象,宮牆之內的皇家景象更是奢華高貴,據說那宮牆內的妃嬪貴婦們一個個賽似貂蟬,錦衣華服,釵玉珠環,而帝王的口袋——國庫裏更是金銀遍地,甚至多到無處安放,隻得下放到民間,借此獎勵那些敢於創新,智勇雙全的能人異士。

當然,琥國能有這樣人神皆羨的成就絕對是離不開一位偉大的君主來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的,這位英明聞世的琥國君主便是老君主第十三子——褚嘉修是也,此人年方二十三,年幼英才過人。生的玉樹臨風,偉岸高大,這位帝王之貌在民間流傳堪比宋玉潘安之流。這樣一幅好皮囊也確實配得上這樣統領江山的雄才大略了。

薛府坐落於首府一處不起眼的清靜之地,亭台樓閣雖一一修繕的齊全,但在流光溢彩的玉珀城,薛府的布置確實是低調平實了,薛大人苦讀數十載,一朝科舉在榜,在朝任職三品官員,為人處事一向低調清廉,娶得一縣官小姐許式為妻,二人耋耄情深,安分平實度日,闔府雖平淡低調,卻一直上下和睦美滿。那年七月末梢,薛府迎來了第一個小主子,闔府上下期待不已。

“哇”的一聲,薛小姐以響亮的哭叫聲向這個世界宣告了自己的降臨,從此女中氣十足的哭聲便可判斷這孩子的精神氣是十足十的好。

薛大人愛不釋手的抱著這孩子,手法生疏,卻不願放手,“好啊好啊,我有女兒了,夫人,你是咱們家的大功臣啊。”

薛夫人剛剛生產完,此時疲乏至極,但聽見女兒響亮的哭聲,心下甚是欣喜,深情脈脈的望著喜出望外的夫婿。

“小姐生的這般標致,想必日後一定出落的賽似天仙,”奶娘在一旁滿臉笑容的看著繈褓中的薛小姐。

薛大人注視著懷中的孩兒,唇紅膚白,柳眉星目,雖是嬰兒模樣,但已然可以看出日後一定會出落的標致模樣。看著看著,薛大人不免越來越喜歡,越看越是看進了心坎裏。

“大人,咱女兒還沒有名字呢,你趕緊給取個名字吧!”薛夫人躺在床頭,此時氣色已經慢慢紅潤緩和。

薛大人望望窗外,草木蔥鬱,生機勃勃,再看懷中女兒,活潑靈氣,心下一動,便有了主意,“蚤是傷春夢雨天,可堪芳草更芊芊。女兒擇名芊芊如何?”

“芊芊?薛芊芊,不錯,咱們女兒就喚名芊芊。”薛夫人滿意的笑意盈盈。

薛芊芊一直無憂無慮的成長至五歲時,弟弟薛逸舟降世,薛父高興至極,兒女雙全,實是祖上積德,此後,薛父在朝更是和氣平淡,一心在一雙兒女身上。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薛芊芊在薛父薛母的精心撫育下出落的一日比一日水靈,鄰裏皆驚歎,薛家這女兒驚為天人的長相必不會落在凡夫俗子家,這樣的女兒必會為薛家帶來無上榮耀。薛父卻一日比一日擔心,女兒這日出一日水靈的樣子引得外界紛紛議論,嫉妒的嫉妒,讚美的讚美。甚至在薛芊芊年僅十二歲時便有王公貴族家來提親,引得四周街坊議論紛紛,從此,薛父便將芊芊藏的更深,更是交代全家上下不得對外流露任何有關薛小姐的言辭。就這樣,在薛父的精心保護下薛芊芊平安且幸福的長大了。

二月,冰雪初融,二月又稱花朝,萬花蘇醒之際,薛芊芊在家安安分分度過一個寒冷的冬天後終於按捺不住那顆少女愛動之心,求著薛母把自己放出去,薛母經不住薛芊芊幾番撒嬌磨蹭便也鬆了口。薛芊芊歡呼雀躍的出了門。

“小姐,雖是二月了,但外頭風大氣冷,你還是披上鬥篷吧。”芃芃捧著月白色兔毛鬥篷忙著給穿的單薄的小姐披上。芃芃是薛芊芊的近身丫頭,八歲那年因鬧饑荒而家破人亡,流落玉珀城街頭,被薛母所救,來到薛小姐身邊成為薛芊芊的侍女。她與薛芊芊同歲,兩人雖為主仆,卻早已形如姐妹般形影不離。

“芃芃啊,逸舟和我們一起去嗎?”薛芊芊披上鬥篷,露出頭來問芃芃。

“少爺一聽說你要出門去便立馬央求夫人同你一起出門透氣去。這不,人已經上了後麵那輛馬車了。”

芊芊一行人穿過繁華的玉珀城街道,芊芊掀起馬車窗戶簾子,張望著外麵,車如流水馬如龍,美人如玉劍如虹。自那年有人來提親後父親便再也不準芊芊往人多熱鬧之處玩耍,芊芊便對這鬧市之地充滿了好奇與向往。

“小姐,老爺交代了,你不能在人多熱鬧的地方拋頭露麵,否則就永遠不許你出家門半步了。”芃芃拉過麵有期待的小姐,覆上了窗戶簾子,外麵的世界瞬間消失。

薛芊芊一臉失落的回到馬車內,“隻聽說過家養醜女難見人,哪裏聽說過家有美人還見不得人的,芃芃,你說父親為什麼一直不讓我麵見世人,每每家裏有客前來,父親也隻讓逸舟前去招待,我就這麼見不得人嗎?”薛芊芊氣的雙頰紅潤,圓圓的眼珠瞪得好大。

“我的好小姐啊,你的美貌全家上下無人不知,哪裏有見不得人的說法?就是因為你的樣貌異於常人的標致,所以老爺才擔心你會受傷害。”

薛芊芊雙手撐住下巴,頹喪的嘟起小嘴。

馬車搖搖晃晃的來到城郊的一片水草茂盛之地。

“哎呀,雖說也是無人之地,但好歹不是在府裏了,逸舟,你快下來啊。”薛芊芊興奮的脫下鬥篷,像是離籠的鳥兒,好不歡樂。

日當西下,倦鳥待歸,薛芊芊一行人玩耍的疲累,回到了府裏。

“雖說外麵新鮮,但奴婢還是覺著府裏好,安安全全,暖暖活活的。”芃芃扶著薛芊芊下了馬車。

“父親母親呢?好餓啊,母親肯定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嘻嘻,你們都不要通報,待我悄悄的去找他們,嚇他們一嚇。”

薛芊芊輕手輕腳的來到父母親房間門外,裏麵隱隱約約傳出父親母親的交談聲。

“老爺啊,今年我們怎麼推過去呢?往年你都用芊兒生病,受傷的借口推過去了,可今年的選秀咱們要是再拒絕,上頭會不會為難老爺你啊?”

薛老爺麵有難色的捧著茶杯,“唉,今年芊兒也十五了,按說早應該進宮參加選秀了,可以咱們芊兒的姿色,那是絕對會被選上的啊,這一旦選上了從此就永居深宮了,可那深宮的生活外人看著是光鮮陸離,可其中的勾心鬥角,被帝王遺棄的淒苦又有幾人知呢?”

“老爺,咱不奢求芊兒有什麼大富大貴,隻希望她嫁一戶普通人家,平平安安,受人愛護。”

“可是夫人啊,咱芊兒的姿色,你也不是不知道,注定她就不是凡夫俗子之流啊,任咱們再怎麼保護,她的霞光終也是掩蓋不了的。”

薛芊芊在牆外呆呆聽著,隨即進了門,“父親母親,我們回來啦!”

薛夫人寵溺的將芊芊摟進懷裏,“咱們芊兒玩累了吧,娘已經吩咐廚房做了你最愛的酒釀圓子和舟舟最愛的四喜丸子。等會就可以吃飯了啊。”

薛芊芊躺在母親懷裏,又想起方才父親母親的談話,心下五味陳雜。

二?

三月,又喚季春,草長鶯飛,新燕啄泥,儼然一派欣欣向榮之景,琥國一貫的選秀一直定在這季春之月,有道是人麵桃花相映紅,而各位新秀也有如三月春花,嬌嫩新妍。

薛府依舊如往日,隻是薛父薛母為即將到來的選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此時,宮裏邊卻來了人,宣了聖上口諭,命薛父即刻進宮。

“老爺,這是怎麼回事啊?”薛夫人一臉焦急。

“夫人稍安勿躁,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先進宮,你好好呆在家,好好照顧好兩個孩子。”薛父沉靜的撫了撫薛母的雙手。

“薛大人,聖上還等著呢,不可耽誤了時辰,若是聖上怪罪下來了我們可擔當不起。”宣旨公公緊緊催促著。

薛父抽手欲離去,薛母上前一步,拉住了薛父,“老爺,你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在宮裏切記要萬事小心,記得,早點回來,我和兩個孩子等你回來。”薛母眼含淚花,雙手顫抖,總覺得夫君這一去生死未卜,心頭一陣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