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乾宮內,燭火紅亮,紗幔旖旎,李溪亭靜靜的躺在明黃色的龍床上,默默的等待著那個身影到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終於被推開,頎長的身影赫然而入。
李溪亭適才平靜的心驟然狂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隔著床幔,她緊緊盯著那個逐步靠近的身影,緊張的連口水也吞的異常艱辛。
褚嘉修走到床邊,緩緩抬手掀開明黃的床幔,一張清純水靈的臉映入眼簾。
李溪亭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褚嘉修看。
“這麼喜歡盯著朕看?朕真的這麼好看嗎?”褚嘉修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
李溪亭這才反應過來,慌忙移開眼睛。
褚嘉修好笑,“你這小丫頭膽子挺大啊,還從來沒有人敢如此直接的盯著朕看,你是頭一個。”
“為何不敢?”李溪亭轉過頭來,看著他。
“因為盯著天子看,是目不尊上的行為,理應杖罰。”
李溪亭倒吸一口氣。
褚嘉修戲謔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頭,她的小眼神小心理被他盡收眼底。他滿意的笑起來。
“怎麼,這時候知道害怕了,小丫頭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褚嘉修此番完全屬於看熱鬧不嫌麻煩大的主。
李溪亭硬著頭皮,“我 我才不怕呢,不就是杖罰嗎,在家的時候,娘親就嚐嚐因為我貪玩用家法懲罰我,嚐嚐被打的屁股開花。”
“哦,那看來你娘親打的不夠狠啊,看來還是得讓這宮裏的板子好好教育一下你了。”
李溪亭驚恐的看著這個笑的溫潤如玉的男子,害怕的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半邊臉,“你,你不會真的就因為我多看了你幾眼就要打我吧,那誰要皇上你長得那麼好看,你要是長得醜一些,我哪兒會看的目不轉睛嘛。”
“那你的意思,還是朕的錯咯?”褚嘉修好笑的看著這個古怪精靈的小丫頭。
李溪亭點頭,想想不對又趕忙搖頭。
看她這幅樣子,褚嘉修滿意的樂了。
這一夜對某些人而言是良宵,但大部分人來說,都是難以熬過的漫漫長夜。雖然從前皇上也不會去到她們的宮裏,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從前皇上去也隻是去純淑妃宮裏,而如今憑空又多了個李溪亭,她是那麼幸運,一下就被挑中了,眾人擔憂,擔憂日後皇上會再次淪陷在另一個溫柔鄉;眾人羨慕,羨慕為何這樣的幸運沒有降臨到自己身上;眾人同情,同情純淑妃失去了專寵。雖然她們從未享有過這樣的殊榮,但看看這他人一下從天堂跌落到地獄,這種同情往往參雜著大部分的譏諷和落井下石。女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物,從古至今,無一例外。
新的一輪太陽升起,後宮裏的女人還是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當窗理紅妝對鏡貼花黃,盡管大多數人大多數時候都不可能被皇上看見或欣賞,但她們還是日日梳著精致的發髻,扮上最美的妝容,她們隨時都處於一種備戰狀態,畢竟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總會是有希望的嘛。盡管大多數人等了一輩子到死都沒等到那個等了一輩子的希望。
眾人齊聚鳳鸞宮,皇後娘娘身子不爽,眾人坐在外麵耐心的等待。
那一堆新晉的新人圍著李溪亭議論紛紛,問這問那。畢竟才剛剛進宮,又同是一起入宮的,這些年輕的女子尚還沒有那麼強烈的得失心,並沒有因為李溪亭率先得寵而嫉妒可以疏遠,也許還是有嫉妒的,隻是沒有像另一邊各自端坐少有笑談的老一輩妃嬪,心思都藏在心裏。
“終究還隻是一群小孩子,還不太懂得爾虞我詐厚此薄彼的把戲。”清漪說到。
薛芊芊看了看對麵鬧哄哄的一群人,人群中笑得靦腆而開心的李溪亭格外顯眼。“我們當初曾是小女孩。”
清漪看著她,沒有再說話。
皇後終於姍姍出來了,盡管化了畢竟濃重的妝容,透過臉上厚厚的份還是看得到她蠟黃帶有黑眼圈的臉。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眾人齊齊給皇後請安。
皇後似乎精神也不大好,半倚著鳳椅,紅唇輕啟:“妹妹們平身吧。”
眾人起身坐下。
皇後眼睛一一掃過眾人,定在了左手邊的李溪亭身上,“亭貴人昨夜侍寢今日還能準時來給本宮請安,確實明理懂事,難怪皇上尤其喜歡呢。”
李溪亭起身福身,“娘娘謬讚了,每日給娘娘請安是我們每一位妃嬪應該做的。”
皇後讚賞的點頭,抬手讓她坐下。
因皇後身子不適,請安便早早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