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你不能這樣,你不能——”李溪亭還準備極力辯解掙紮,寧挽月將她拉了出去。
薛芊芊看了看目睹全程始終一言不發的褚嘉修,她讀懂了一切,冷靜的磕了一個頭,起身獨自走了出去。
“月姐,你為什麼要阻止我,我們不幫她就沒有人幫她了。”李溪亭焦急不安。
“溪亭,你肚子裏懷中龍種呢,何必為了旁人去衝撞太後?這不利於你和孩子日後的發展。”
李溪亭甩開她的手,“是我和孩子的前程重要,還是蓁姐姐的命重要?”
寧挽月無奈的看著她,“溪亭,話不能這麼說。”
“月姐,人活著要摸摸自己的良心,蓁姐姐對咱們多好咱們都記得,如今她有難了,咱們不能袖手旁觀。”
李溪亭突然覺得眼前的寧挽月很陌生,“月姐,不能因為在宮中久了看慣了種種勾心鬥角,就變成從前自己最唾棄的那種人。”她看了看寧挽月,肚子轉身離開了。
不日李溪亭就病了,上吐下瀉,鬧得厲害,褚嘉修帶了好些醫術精湛的太醫前去診治,可效果甚微。
因為皇後不適,暫代六宮事宜的尹貴妃也前去探望了。
“尹姐姐,裏麵情況怎麼樣?”姍姍來遲的薛芊芊進門就急急的詢問李溪亭狀況。
“情況不甚明朗,太醫們也查不出原因。”尹貴妃表情凝重。
薛芊芊連忙往裏屋走去,沒想到一掀開簾子就看見褚嘉修正坐在床邊在給溪亭喂藥,原先那樣熟悉的身影如今猛然一見竟覺得是那樣的陌生遙遠。想從來不認識的陌生人,連見麵都不知道該怎樣打招呼了。
薛芊芊尷尬的立在那兒,進退兩難,這個時候褚嘉修也看到了她,他遠遠的望著她,看出了她的遲疑,“進來吧,進來看看她吧。”
他這樣說她也不好再扭扭捏捏,正步踏入,褚嘉修起身退到一旁,薛芊芊走到床邊,握住躺在床上臉色青白的李溪亭,“溪亭,是我,我是蓁姐姐,你還好嗎溪亭,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呢?”
李溪亭困難的睜開眼睛,看見薛芊芊的身影,眼皮動了動,“蓁姐姐,你來了,現在的我一定醜死了吧。”說完還極力扯出了難看的笑容。
薛芊芊輕輕搓著她的手,“沒有,懷孕的女子最美了,咱們溪亭就是最美的。什麼時候都美。”
李溪亭笑了。
侍女過來喂藥,薛芊芊起身退到了一旁,“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你不是一直特別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嗎?”她問,並沒有看著褚嘉修。
褚嘉修招來太醫,太醫稟報,“亭小主的身子底子一向都是不錯的,此次之所以會這樣,微臣們查遍醫書也不得而解。”
“難不成又是被人動了手腳?”薛芊芊用的‘又是’,深深刺中了褚嘉修。
“你先下去吧。”太醫應聲退下。
雖然房間裏站了很多人,但兩人彼此斂聲屏氣,都沉默著。
最終還是薛芊芊打破了沉默,“當時你說過,不會再讓這樣的事發生。”她終於抬頭看向他。
躲不過她炙熱的目光,他抬頭,看見的是她赤裸裸的責問和懷疑。
“我以為我能為她當去所有的明槍暗箭。”
薛芊芊不屑的輕笑,“防的了明搶,也躲不過暗箭,既然沒有保護她能力,就不要把她放在真空的世界裏圈養。畢竟,當她覺得靠不了別人,她還可以靠自己。”
褚嘉修看向她的眼睛,是那樣的冷漠生硬,沒有一絲溫度,也不見往日半分的柔情。
寧挽月端著藥推門而入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
“這是什麼藥?”薛芊芊攔住寧挽月,盯著碗中黑乎乎的藥汁。
寧挽月定了定神,她萬萬沒有想到薛芊芊會突然質問起來。
“是我每日親手為溪亭熬製的每日必用的安胎藥。”她極力保持鎮靜的回複薛芊芊。
薛芊芊的目光投向她,不說話。
這道淩厲的目光讓寧挽月的心一抖,端著藥碗的手抖了起來。
藥碗搖晃的聲音吸引了薛芊芊的目光,薛芊芊看了看晃動的碗,又看了看有些驚慌的寧挽月。
“快去吧,藥涼了藥性就不好了。”
寧挽月如獲大赦,連忙端著藥走向了床邊,她極力保持鎮定,盡管背著薛芊芊,但寧挽月還是能強烈的感受到來自背後如刀劍般的目光。
薛芊芊看著寧挽月的背影,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用過藥後的李溪亭漸漸恢複,睡著後,正要離去的薛芊芊被褚嘉修叫住。
“皇上還有什麼吩咐嗎?”
褚嘉修無措的看著對自己表現的極為客氣的薛芊芊,他何嚐不知道,客氣的態度就是疏離的另一種表達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