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螢閣度過的每一日，每一夜，我無不痛苦萬分，流螢閣的夜那麼黑，那麼冷，空曠冰涼的四壁，就像這皇宮裏的人，暗藏心機，表裏不一。我沒有一天不在期盼著早些離開這個地獄般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爹娘的冤屈還未得到平反，我不會苟延殘喘的活到現在。”薛芊芊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褚嘉修試圖上前，“蓁兒——”
薛芊芊退後，她別過臉，“別這樣叫我，我聽著惡心。”
褚嘉修伸到半空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
“每每聽著你一聲聲的喚我‘蓁兒’，我都覺得無比惡心，連做惡夢都是聽見你不停的叫我這個名字。”
褚嘉修定在了原地，他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無數次想要付出生命疼愛的女人，可現在呢，她都對自己說出了什麼。
“你口口聲聲說薛府是冤枉的，證據何在？朝廷早已結案，當年就是因為你父親結黨營私，試圖勾結謀反，東窗事發後畏罪在議政殿正門口。昭然若揭的事實全天下皆知。”竇繪心理直氣壯說到。
薛芊芊看向得意的竇繪心，“我父親結黨營私？我父親勾結謀反？”
“是啊，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嗬嗬，”薛芊芊大笑，她走到竇繪心麵前，眼神猩紅，“竇繪心，你們竇氏一門是不是生下來就具備睜眼說瞎話的本領？”
竇繪心怵了一下，“你，你什麼意思？”
薛芊芊更走近一步，居高臨下，“我什麼意思？別人不知道我父親什麼樣的性格什麼樣的為人，竇培離還不知道嗎？”
竇繪心聽到父親的名字從薛芊芊嘴裏說出來，心裏七上八下起來。
“我父親和竇培離，也就是令尊，一直關係密切，往來頻繁，我父親向來淡泊名利，為人平和，別人不了解我父親，他還能不了解嗎？可能就是因為太了解，所以我父親才著了令尊的道，是嗎？竇大小姐？”薛芊芊盯著她的眼睛。
竇繪心慌了，不知道該如何辯駁。
“連自己的好朋友都下得去手，實在是了不起。”薛芊芊看著竇繪心，就行看著害死全家的竇培離，
“就是因為我父親比你父親升官升得快，所以你那愛慕虛榮的父親受不了了，所以不擇手段的要滅我薛氏全族，你跟你那惡心的父親一樣，小時候就常常嫉妒我比你漂亮，得到的讚美和鮮花比你多，你就常常弄髒我的衣服和頭發，現在進宮了，你還是不肯停手，先是對付我，後來就正方設法的除去我身邊的人，連身懷六甲的溪亭你都沒放過。”
“你在說些什麼，李溪亭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竇繪心眼神躲閃。
“就算把你弄死又能怎樣，溪亭已經不在了。”薛芊芊失落的說。
“可是我薛氏與你竇氏的血海深仇沒有辦法就這麼一筆勾銷。”
“你憑什麼這麼詆毀我竇氏。”竇繪心仇視她。
“你要證據是吧，好，我給你證據！”
說罷，薛芊芊掏出懷中的幾張紙，一把拍在桌子上，“這下夠嗎，這些不夠，那我們薛府上下百餘人口的鮮血夠不夠？”
竇繪心正欲上前，眼疾手快的秉清迅速的拿起那幾張紙送到褚嘉修麵前，褚嘉修接過仔細看。
他的臉色漸漸變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他看著薛芊芊，是愧疚，是後悔，是悲慟。
竇繪心心驚膽顫，她奪過褚嘉修手中的紙，快速的瀏覽，上麵寫著與與北方民族首領的交易，包括出賣國土，暗派眼線，安插勢力，扥等，怎麼會有父親的私印？
“皇上，皇上，這一定是弄錯了，這一定有人故意陷害我父親，真相不是這樣的。”竇繪心一把抓住褚嘉修的衣袖哀求。
褚嘉修看著她，神色複雜。
“你也知道驚慌的滋味了，當我薛府滿門抄斬時，當我父親被人陷害百口莫辯時，你知道我又是怎樣的驚慌？你一句故意陷害就像洗刷嫌疑，那我薛府上百條人命要去向誰索命？”薛芊芊幾乎是吼著說出老的。
褚嘉修將竇繪心抓著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鬆開，推開。
竇繪心怔住，她驚恐的看著褚嘉修，“皇上，皇上。”
褚嘉修沒有理會，他隻看著薛芊芊，“如果朕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嗎？”
“你還有沒有天子的尊嚴，你貴為天子，憑什麼要跟一介罪臣之女道歉，她沒有那個資格。”太後氣衝衝的拉開褚嘉修。
被拉扯開的褚嘉修像個木頭人，隻呆呆看著薛芊芊。
“這個資格，我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