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嘉修負手而立,“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些年來,舉國安平樂哉,一個個就開始不安分,拉幫結派,結黨營私。都以為朕沒有看見他們那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一個個的,都把朕當睜眼瞎了。”
“道理自然是這個道理,隻是樹大根深,就算想要打擊惡勢力,也不是一下就能成功的。”
“這些年,朕已經裝聾作啞夠了,這一下,定會將之連根鏟除!”褚嘉修語氣堅決而篤定。
褚嘉修行事作風利落迅捷,雖說叛臣一黨這些年勢力見漲,可他也沒閑著,該安插的眼線都安插了,該提防的地方也都一一提防了,這個時候,就是一舉端掉賊窩的時候了。
和乾殿,褚嘉修早早便起了床,案幾前,聚精會神的鑽研著幾張紙。
“皇上,到了上朝的時間了。”秉清進門稟告。
“今天就不用了。”褚嘉修頭也沒抬。
秉清一驚,今天是什麼情況,從來連刮風下雨,感冒風寒都不曾缺席過早朝的皇上,今兒怎麼看著是要缺席的模樣?
見秉清一副不解的模樣,褚嘉修看著他,“朕猜想,朝堂上今兒一定是一個人也沒有。”
“怎麼會?”
褚嘉修淺淺笑了,“這陣子罷朝的人越來越多,這暗中一定是有一隻幕後的黑手在暗暗操作,今天,大約是一個人也不會來了,空無一人的早朝,難道要朕自己跟自己討論議事?”
秉清尷尬的低下頭,“事到如今了,皇上咱們該怎麼辦呢?”
褚嘉修隱隱笑著,“秉清,這幾張紙確定是純妃當日留下的那幾張紙嗎?”
褚嘉修揚起手中的紙張問秉清。
秉清上前看了看,“確實是純妃娘娘留下的,當日太後處罰娘娘就是因為這幾張紙,怎麼,折紙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褚嘉修看著這幾張紙,“沒有不對勁的,隻是朕懊惱,為何這麼晚朕才清醒過來。”
秉清不解的看著他,“其實,奴才覺得娘娘並不是那樣的人。”
褚嘉修笑了,自嘲般,“連秉清你也認為是朕的錯?”
“皇上,奴才不是那個意思。”
褚嘉修阻止他的解釋,“你不必說了,我懂。現在連朕自己也認為是朕錯了,大錯特錯。”
“皇上。”
褚嘉修起身,”當年,朕確實冤枉薛府一族了,蓁兒確實應該把朕殺了。”
“其中有什麼隱情嗎?”秉清問。
褚嘉修走到門口,望著門外的天,“這幾張紙朕不知道純妃是從何處得來的,上邊披露了當年叛國謀反的真實情況,這些,就是最直接的罪證,朕,錯怪了純妃的爹。”
秉清震驚,“皇上,那真正的叛臣,究竟是誰?”
褚嘉修睜大眼睛,望著天上潔白的雲,“竇培離!”
突然,門外有聲響。
“誰?”褚嘉修警覺起來。
本來是想看望褚嘉修的竇繪心走到門口無意中聽到了褚嘉修和秉清的對話,心驚的她便躲在門邊小心偷聽,正聽得聚精會神之時,柳青璿突然到來,不料門內的人聽到了外邊的動靜,情急之下,竇繪心捂住柳青璿的嘴將她拖走躲在了牆後麵。
柳青璿被竇青璿莫名其妙的捂住拖走,她拚命掙紮,無奈竇繪心越捂越緊。
秉清見勢立即走出門打探,卻隻見門外空空如也,他疑惑地左右觀望,沒有發現一絲痕跡,打量了片刻,又進去了。
躲在牆後的竇繪心心驚膽顫,見柳青璿還在奮力掙紮,她決定把她拉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再做解釋。
“外麵什麼情況?”褚嘉修問。
“並沒有任何情況。”秉清如實回答。
褚嘉修向外邊望了望,眼睛裏滿是疑惑。
終於到了一處無人處,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狀態的竇繪心這才鬆開了捂著柳青璿的手。
“唔——”被放開的柳青璿像再次活過來般,大口喘著氣,“繪心,你幹什麼呀,你都差點兒勒死我了。”柳青璿捂著胸口,呼吸紊亂。
“你幹嘛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現,我們馬上都要玩完兒了你知道嗎?”竇繪心焦灼不安。
柳青璿警惕,“繪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剛剛在和乾宮門外聽到了什麼東西嗎?”
竇繪心焦慮不已,“我,我聽到皇上好像已經查明了當年的薛府一案,他,他似乎已經知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我爹。”
柳青璿驚訝的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你的意思,是,皇上馬上就要采取措施了?”
“我就是怕啊,這幾日因著皇上重查當年之事,我爹已經鼓動群臣罷朝示威,這本就嚴重挑釁了皇上作為一個君主的尊嚴和權利,如今皇上手握我爹謀反的鐵證,那我爹豈不是百口莫辯,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