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嘉修臨窗而立,心緒因二人的到來而波瀾壯闊。
想過千萬種重逢的情景,隻是萬萬沒有想到再見是這樣的場麵。
唉,褚嘉修在心底歎氣。
司雲颯成功的帶著薛芊芊出了宮。
“雲颯,咱們現在去哪裏?”
“果然如咱們預測的一般,皇上如今舉步維艱,看來隻能從竇培離身上下手了。”司雲颯分析。
天微亮,街道上漸漸有了行人,一夜未眠的二人,天一亮就急急去找在玉珀城安營紮寨的薛逸舟。
“什麼?你們昨天進宮了?”薛逸舟大驚。
把所有事情一一告知了薛逸舟,司雲颯嚴肅的看著他,“皇上被軟禁了,竇培離逼宮。”
薛逸舟皺眉,“此次進城就是班主接到竇府的邀請,進竇府表演。”
“看來,竇培離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慶功祝賀了。”
“那現在你們是要怎麼樣?”薛逸舟問。
司雲颯看了看薛芊芊,薛芊芊點頭。
“如今皇宮已經被竇培離控製,他手上握有大批軍隊,至於這些士兵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但是現在玉珀城布滿了他的人,我們猜測,這件事絕對不止是他一個人。”
“你是說,還有其他同夥?”
司雲颯點點頭,“盡管竇培離勢力強大,但他畢竟是一介文官,不可能有能力暗地裏培植出如此龐大的軍隊,所以,背後一定還有陰謀。”
薛逸舟挑眉,“就算你說的很有道理,但跟我有什麼關係?”
司雲颯為難的看著薛芊芊。
薛芊芊走上前,搭住薛逸舟的肩,“舟舟,現在不是計較私人恩怨的時候,國家陷入了危機,這個時候我們都應該以大事為重。人不能沒有該有的惻隱之心。”
薛逸舟回過頭,看著薛芊芊,又看了看司雲颯,“我沒有惻隱之心?他褚嘉修殺我全家的時候怎麼沒有動惻隱之心,我滿世界逃亡的時候,世人沒有沒有動他們的惻隱之心,那現在我憑什麼要動什麼狗屁的惻隱之心?天下人是生是死跟我有狗屁關係!”
薛芊芊皺眉,“舟舟,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你的善良呢,你的教養呢?要是爹娘泉下有知你現在是這幅樣子,他們該有多失望。”
薛逸舟怒目看著她,“不好意思,那還真就讓你們失望了。”
說完,他忿恨的甩手而去。
薛芊芊欲追,司雲颯拉住了她,他對她搖頭。
薛芊芊為難的站在那裏,這個時候,風吟出現了。
“芊芊姐,給舟舟哥哥一點兒時間,他會明白的。”她說。
薛芊芊看著這個女孩兒,沒有說話。
“姐姐,這些年來,他吃得苦你們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我爹把他從街上撿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餓了三天,都已經奄奄一息了,全身上下髒兮兮,又黑又瘦。我爹問他要吃飯還是休息,他眼睛閃著光對我爹說‘我能不能先洗個澡’,那一次,他洗澡洗了一個時辰。”風吟緩緩道來。
薛芊芊心疼又心酸,她咬住自己的手指,沒有說話。
“本來爹是想讓他吃完飯就送他回家的,可是無論怎麼問他的家在哪裏,他都一言不發,閉口不言。最後我求爹留下他,爹爹看舟舟哥哥生的也是俊朗,無法隻得先將他留在戲班子裏。舟舟哥哥待在戲班子裏的第一個月裏,誰跟他講話他都不理,隻有我偶爾給他送飯時他會跟我說句謝謝。就在一次我們戲班子去到一個偏遠的山區演出,舟舟哥哥他突然半夜高燒,眼看著他已經燒的全身滾燙,我爹背起他夜行好幾裏山路去尋醫,還好送去的及時,不然後果就不堪設想了,醒來的舟舟哥哥看見守在他床前一夜未眠,眼睛熬得通紅的我爹,頓時眼淚簌簌直落,那是第一次他抱著我爹說的第一句話,‘謝謝,謝謝’。”
風吟說著,眼睛也漸漸紅了。
此時的薛芊芊早已潰不成時,司雲颯將她摟進懷裏,輕輕安撫。
聽著風吟說出的一個個字,她心如刀絞,她缺席的這幾年,竟給舟舟造成了這樣的創傷。
看著薛芊芊這幅傷心欲絕的模樣,風吟心裏也是百感交集,“芊芊姐,舟舟哥哥不是不重情義的人,隻是他經曆的事是常人難以承受的,所以他的內心是很難釋懷的,他需要時間,也需要調節,請理解他,可以嗎?”
薛芊芊抱著司雲颯,哀痛難以自持。
司雲颯抱著她,不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