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杳無音訊的梓桑突然自己回來了,他麵容蒼白無色,透著死亡的陰冷,不知情的隻以為少爺送貨回來,隻有二夫人看到梓桑對自己笑會心裏發毛。
直到那一天,梓桑出現在二夫人的房間裏。
"我親愛的二娘,我們好像,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獨處,自從父親死後。"梓桑撫摸著房內纖塵不染的掛畫,冷豔一笑。
"你以為到現在,這家裏還有你的地位嗎?連爹都希望你死。"二夫人哼笑,不屑的看著從牡丹屏風走過的梓桑。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世上希望我死的人都死了,會怎樣?"嚶嚶的笑聲繞過屏風飄在屋內,"外麵的人一定會以為,劉家,隻有一個少爺。"
"哼,你休想,隻要我還在......我的眼睛,好痛,你,你對我做了什麼?"鮮血順著二夫人的眼瞳滲出,一滴滴落在她顫抖的手上,"血?"
"哈哈哈,嘖嘖,真是狼狽啊,我記得我被殺死的時候也流了好多血,比你現在還多呢,嗬嗬。"梓桑嘖嘖的笑著,戲謔的蹲在二夫人麵前,捧起她的下巴,被蜘蛛吞噬得隻剩下兩個黑暗窟窿的眼睛汩汩流出鮮紅甜膩的液體,"你想不到你會有今天吧?我化成厲鬼回來了,你們一定很害怕,嗬嗬......"
想起以前,自己的被褥下被人放置了毒蛇和蠍子,用的東西被人安了釘子,穿衣服的時候發現了死老鼠,每天都必須小心翼翼的防範著身邊的人。
"其實我以前也很怕,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活著,別人給的東西從來不敢用,來路不明的水也不敢喝,不知道身邊什麼人可信,什麼東西裏麵下了毒......二娘,如果讓你過這樣的日子,一定生不如死吧?"梓桑如同鬼魅,癡癡的笑著,起身俯視跪倒在地,抓破喉嚨的二夫人,那惶恐的模樣讓人歡喜,"所以,你就在地府好好看著這無相的塵世吧,嗬嗬......"
屋外,同樣七孔流血的下人們橫七豎八的遍布著,一張張不一樣的臉都因害怕和痛苦,變得猙獰不堪,樹上的黑鴉飛落,啄食著地上的屍體,剛從煙花之地回來的梓奎呆駐在踏入庭園的瞬間。
拖著曳地長衣的梓桑從複廊走來,幽幽的笑聲融入淒美的月色,深沉,妖冶,冷豔。
"無相,不是因為世人看不到,而是本來就沒有,塵世之內,什麼都沒有。"輕飄的聲音伴隨著一襲白衣而來,留著血淚的眼睛印在那張格外蒼白的臉上,異常駭人,那雙狹長的眸子勾向梓奎的方向,"人活著,難道是為了和野獸爭食?"
"你,你是鬼?不要過來!救,救命啊......"往後跌倒的梓奎連滾帶爬的逃命......"你好像,很害怕?嗬嗬。"男人猶如泠泠溪流的笑聲動聽悅耳,酥麻入骨,"哦,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叫黎寒。"
"不關我的事啊,殺你的人不是我啊,陌何,陌何我也沒有碰過她,我是無辜的,我是無辜的,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求求你了......"磕頭聲和男子恐懼的表情融合在一起,甚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