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老主任家的時候,他家整個屋子都是安靜的。
我敲了門,程飄飄給我開的門。
老主任從閣樓上下來瞟了我一眼,就說了一句,“小峰來了啊,你們聊會兒,事情等下再做。”說完老主任又回到了樓上。
其實,從程飄飄給我開門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這一次她對我的態度似乎並不像昨天那麼冰冷。
我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盡管她還是不那麼愛說話,可我看的出來,她在看我的時候,臉上的淡漠少了好多。
我本來也覺得這麼兩個人坐在客廳裏有些尷尬,又想到老主任交給我的任務,我也不得不厚著臉皮跟程飄飄主動搭話。
老主任說的很對,程飄飄對我並不反感,隻是也沒有那種很明顯的親切。
為了跟程飄飄拉近關係,我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天南海北地跟程飄飄侃。
顯然程飄飄就算再高冷也經不住我這麼蓄謀已久的挑弄,好幾次她都被我逗的臉上開花。
不過以程飄飄的性格,就算是再好笑,她也不會表現的很明顯。
最多也隻是抿嘴淺淺一笑,不過這種情況在我看來,已經是破天荒的難得了。
她的淺淺一笑,就像是寒冬臘梅,綻放之時,香氛襲人。
“對了,你的傷好些了嗎?”就在我感覺快要沒話說的時候,程飄飄一邊翻著雜誌一邊看似輕飄飄地對我問道。
被程飄飄這麼一問,我心頭大喜,她這好歹開始關心我了吧。
“就是擦破了點皮,不礙事,已經好了。”說著,我還把後腦勺扔給了程飄飄看。
紗布早在我昨晚回家的時候就讓我給扯了下來,不為別的,我就是怕被唐思思給發現了,生出多的事端。
程飄飄看了一眼,發現真的沒什麼問題了她這才“哦”了一聲,又把頭給埋了下去。
我正尋思著怎麼再找個話題跟程飄飄交流,老主任從閣樓上忽地走到了樓梯上,“小峰,你上來看看。”
我一看老主任這樣子,莫非是有了發現?
我心頭有些小激動,給程飄飄說了一句“我先上去了”,然後就直接跟著老主任的腳步上了閣樓。
老主任滿意地對我笑了笑,然後拂了拂眼鏡,把他手中的書遞給了我的。
我一看,這書並不完整,坦白地說,很是破舊。
不僅封皮破爛,就連裏麵的內容也是皺皺巴巴缺頁少章的。
而且更讓人無語的是,這居然是印度文字,跟打著結的蚯蚓一樣,密密麻麻一大堆,看的我頭疼。
老主任笑著從旁邊把翻譯詞典遞給了我,然後指了書中的一行字,示意我照著這段翻譯看看。
當我細細對比過詞典之後我才發現這一段寫的什麼。
原來,早在公元八百多年的時候,印度的一個叫勃利的苦行僧來到中國,也就是當時的唐朝,神武聖文黃帝貞元十八年,由於當時佛學大興,這位印度僧人來到中國之後受到了聖文黃帝的隆重款待。
勃利一身佛學高深,卻偏偏又對中國的古醫術十分感興趣。
聖文黃帝見此很是大方地讓勃利跟在了當時一位太醫的旁邊,讓他見識見識中國的醫術。
勃利跟了太醫兩個月,最後回到了印度。
回到印度之後,勃利把去中國的所見所聞都給記載了下來,尤其是對中國的醫術更是讚歎有加。
其中,在這一段絲毫不加掩飾的讚美之詞中,勃利提到了一段:在為一位不來天葵(月經)的大臣之女治病時,柳太醫說這名女子出現了“陰逆”的症狀,身體全都發育成熟,隻有生孩子那一套器官出現了“返童”現象……實在很難想象,柳太醫最後沒有給這名女子開任何方子,反而是讓她找一個有“陽違”症狀的男子結合……兩個月的時間,那名女子跟一位窮苦書生結了大喜,新婚之夜,女子竟然來了天葵。柳太醫說,這是中醫的陰陽論斷診法,噢,太偉大了……
看完這一段,我的心頭既是了然又是不解。
很顯然,根據這段話來說,這個大臣的女兒症狀跟劉初陽是一樣的,這就證明,這種被勃利稱之為“陰逆”的病是確確實實存在的,至少在唐朝的時候出現過。
而讓我疑惑的是,這個所謂的“陰逆”到底是個什麼病,還有,關於這個治療“陰逆”的方法,勃利講到的是,柳太醫並沒有給這名女子開任何藥,而是讓她跟一名“陽違”的男子結合……
這怎麼越說越玄乎了?
我不可否認的是古時候的中醫確實了不得,可近些年老祖宗的文化傳承斷了太多,現在流傳著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更多的是打著老祖宗傳承的幌子招搖撞騙。
可即便是這樣,這陰陽論斷診法也實在是很讓人匪夷所思啊!
讓那名女子恢複來月經是個什麼道理?陰逆跟陽違又是個什麼道理?即便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