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太叔羲的刁難肯定是不會少的,可真的用上的卻甚少。倒不是葉薇嵐有什麼對付的良策,而是太叔羲每每刁難她後,又自行解決了難題。
幾日後的清晨,城門外停著一輛馬車,光鮮程度而言,馬車裏的人非富即貴。馬車不知何時停在此處的,車外一馬夫,一雙銳利的眼正望著遠方,約莫半個時辰後回頭恭敬的對馬車裏的人說了句:“爺,人到了!”
馬車裏人並未做出回應,待那遠處的一馬兩人到了跟前,方才下了馬車。
男子一襲白衣,相貌俊俏,嘴角帶著微笑,可眼神間卻有疲憊之色,見二人輕聲道了句:“回了!”
太叔羲從馬上跳了下來,輕輕的朝男子點了點頭,然後拽下了葉薇嵐。
“奴婢叩見皇上!”葉薇嵐跪在地上磕了頭,請著安!
太叔奕並沒理會她,上前一步雙手握住了太叔羲的肩,細細打量了他一遍,“還好吧?”
“不礙事!隻是有些累!”太叔羲偏頭瞟了一眼地上的葉薇嵐道。
“今日可有得你累的!”太叔奕微微搖頭,帶著些心疼的口氣道。
“嗬嗬……”太叔羲笑了笑,低頭說了句,“今兒可是大喜的日子,累又算得了什麼!”
太叔奕微微搖頭,這才看向了葉薇嵐的一方,“平身吧!四兒姑娘,今兒可是你的大喜之日,大禮都免了吧!迎你的人馬上便會到,你還是做做準備吧!”
葉薇嵐有些詫異的抬頭瞧了一眼說話的太叔奕,猛的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眉已皺成了一團。
“四兒!今兒可是本王同你的大喜日子,定會有很多人前來恭賀,你是不是應該高興些呢?”太叔羲扯起了葉薇嵐,那手用力的捏住她的下顎!
“羲兒,今日傷了她可不大好吧!”太叔奕道了句,這才讓太叔羲放了手。
“四兒姑娘,朕相信,你今日不會再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吧!扣子,給她!”太叔奕道。
馬車夫上前,從懷裏掏出一粒藥丸放於手心,送到了葉薇嵐麵前。
“四兒姑娘服下吧!”太叔奕笑著說道。
期間太叔羲腳步微微挪動,眉頭緊皺成了一團,轉過頭來,“四兒,皇上賞了東西,還不謝恩!”
她伸出右手來拿住了那顆藥丸,眉頭忽的舒展開來,臉上掛上了笑,道了聲:“謝皇上賞賜!”話音落,那藥便已入腹。要是說那藥無毒,打死她也不會相信,不過她明白一點,她對於皇帝而言還是有那麼點利用價值的,那麼毒藥便不會是那種立即斃命的,現在吃下免受皮肉之苦,以後慢慢想辦法也來得及!
見她如此,太叔奕倒是露出了些詫異之色!
約莫一刻鍾時間,城門處接二連三的出現了馬車,車到了跟前也停了下來,出來了為數不少的人,有男有女也有不男不女的,行了禮,便將葉薇嵐圍了個水泄不通,不由分說的將她拽進了一輛較為寬大的馬車內!
那領頭的人一看便是宮裏的老人,架勢十足,板著個臉,和老妖婆似得。顯然她是察覺到了葉薇嵐的絲絲不願。
“皇上憐惜姑娘,將奴婢賜於姑娘,以後的日子就由奴婢來伺候姑娘了!”老人一板一眼的說道。
葉薇嵐上下打量了老人一遍,這哪是伺候的架勢,分明是來享福的!這該死的皇帝也不是個東西,給了一個毒藥還不安心,還派給長得這麼可怕的人來監視!
“姑娘,奴婢奉勸你一句,你今日要嫁的是當今的王爺,那是多少輩子才能休來的福分,皇上憐惜姑娘,連禮數都如同妻般,姑娘還有什麼不知足呢?說句姑娘不愛聽的,這不從便隻有一種下場。望姑娘莫要為難奴婢們,姑娘若執意,那奴婢醜話說在前頭,宮裏的法子可多得很……”老人的話裏充滿著威脅。
葉薇嵐臉上掛起了笑,那宮裏的嬤嬤整人的招式是千奇百怪的,她要在這節骨眼上對著幹,那不是自討沒趣嘛!“嬤嬤多心了,薇嵐能有這份福分,豈有不願之理,勞煩嬤嬤幫薇嵐好好梳理一番!”
嬤嬤點了點頭,便使人上前改造葉薇嵐了!
葉薇嵐被一群人來回拽著,梳理著,忽的她想起當初出嫁之時的情形,此時此景如出一轍!若是那日,她並沒逃婚,那又是什麼光景呢?
她臉上忽的掛上了笑。
“姑娘,這才像話嘛!大喜的日子就應該笑著!”一旁的老人道。
梳理完畢後,一人捧著銅鏡上前。
她瞧著那銅鏡裏的模樣,一下便呆了,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果然不假,這一打扮,可以升到美人的級別了!她來回瞧著鏡中那並不熟悉的臉,似乎很是滿意,臉上牽動著笑,心中卻歎著氣,兜兜轉轉,自己仍舊做了妾室,這就是所謂的天命吧!
“好了!姑娘,莫要誤了吉時!”嬤嬤撤去了銅鏡,催促著將紅蓋頭遞了過去。
那紅得有些刺眼的蓋頭遮去了葉薇嵐的貌,嬤嬤攙扶著她下了馬車,低頭小聲的囑咐著她!
葉薇嵐小心翼翼的上了轎,期間並沒聽見太叔羲的聲音,想來他應該是已經回府了!她入了轎門,便將蓋頭扯了下來,那轎子越發的顛簸,耳邊震耳欲聾的吹打聲以及嘈雜的恭賀聲,讓她忽然覺得很不真實,眼已有些濕潤了,深深的吸了口氣,本想穩住情緒,卻不知為何心一陣絞痛,痛得她直不起身子,冷汗直冒,心裏泛著嘀咕莫不是那顆藥丸的問題,難道皇上是想她死在花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