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極寒之水不成冰(1 / 2)

前一天查閱了任盈樓的信息,了解到那裏是一個發布各種懸賞任務的地方,其本身不屬於任何一股黑暗勢力、典型的第三方。羅生凜挑選一件幹練的裝束,家裏吃過早飯,鎖好門、坐車前往任盈樓。羅爸爸不在,凡事隻好自己決定,羅生凜深呼吸幾次,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一樓大廳人不是很多,小姑娘徑直走向服務台。“姐姐,你好。我想接一個懸賞任務,要去幾樓辦理呀”?“小妹妹真可愛,嘴巴也甜!你是第一次來吧,這樣的話、姐姐建議你接一些丟失物品的任務,危險小、報酬不會很低。上二樓,右手邊牲口科就是了。”羅生凜微笑道謝,上樓梯的時候心裏也犯嘀咕:牲口科?大概就是些找回小貓小狗的委托吧。來到門口,房門虛掩著、羅生凜抬起手要敲門,一人忽然奪門而出、碰到羅生凜也不說話,一把推開小跑著下樓。雖然事發突然,小姑娘還是看清了那人手臂上鞭打的傷痕、問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情不自禁腦補了一張前麵一頭拴著鐵鏈的什麼東西匍匐前進,後麵皮鞭啪啪作響的畫麵。或許是羅生凜太投入了,漂亮姐姐和她說話都沒聽見。“嘿,大妹子,醒醒!你來接什麼任務的?”回神過來的小姑娘,麵如重棗、臉似銀盆,額,反正就是很尷尬就對了。

“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這世界邪門得很。不笑貧,不笑唱,隻笑懶。對了,你跟出去那位一個心思嗎?”羅生凜調整一下情緒,輕吐一口氣。“不是的,姐姐,我是第一次來這裏,想接一個簡單的委托可以嗎?”漂亮姐姐似乎心情不錯,招呼羅生凜坐下。“小妹妹,當然有,別看我們這部門叫什麼勞什子牲口部,派發的委托卻不是要像牲口那樣出力的。小貓小狗走丟了這樣的事,也會交給我們代理。看,我手頭就有一件。手機號留一下,我把信息發給你,完成之後再回來找我、領取報酬。還有,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姐。”

風旗園,風漫城最大的公園,中午時分,陽光懶洋洋地灑在人們臉上。不遠處就是中心醫院,不時有穿著病號服的人三三兩兩在羅生凜麵前經過。資料上說那條換作是人已是老頭的狗狗,走失前經常來這片公園。走過兩遍,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隻剩下公園東北角的廢墟。這片地方什麼時候成了廢墟,已經無從考證,斷壁殘垣、滿目瘡痍,天知道園方怎麼就容得下它。小心翼翼搜索前進,羅生凜發現牆壁上有一些沒有被雨水衝刷幹淨的字跡:離家出走,今天就走諸如此類、字體歪歪扭扭,哈哈哈,看來是一個小受氣包寫的。一邊走一邊看,再次停下,已經到了廢墟最深處的角落,那裏、安安靜靜躺著一條狗。

皮毛髒亂,雙眼微閉,這條狗仿佛和夕陽融為一體,不仔細看很難確認它是不是還活著。聽到動靜,狗頭抬起幾公分,朝著小姑娘的方向緩緩睜開眼睛。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啊!渾濁的眼球血絲遍布,沒有一絲生氣,眼屎環繞著眼瞼,眼球間或一輪、說不盡的蒼老無力。和信息上的圖片比對無誤後,羅生凜慢慢走到這條老狗身邊,試著伸手撫摸它的頭頂。狗子起初還虛弱地哼叫兩聲表示抗議,架不住小姑娘的堅持,最終不吭聲了。羅生凜從挎包裏拿出一包準備好的狗糧,拆開來放在狗狗跟前。或許是降低了對這個小姑娘的警惕,狗子開始一點點進食,一包狗糧下肚之後,有了力氣、狗狗撐起身體站起來,用它那恢複一絲清亮的眼睛望向羅生凜,似乎在詢問小姑娘打算如何處置它。

“狗狗別怕,我就是來找你的。你現在能活動了吧,跟我離開這裏好嗎?”鼻尖跳動,狗狗繞羅生凜轉了兩圈,然後跟著小姑娘走了出去。廢墟外,不知何時多了一位老人家,頭發花白、手拄拐棍。走進了,羅生凜看到老人家的左眼戴著眼罩,神情安靜閑適。“女娃娃,你就是羅生凜吧?”小姑娘停下腳步,狗狗也跟著停下、卻是發出一聲厭惡的低吼。“老人家,您認識我?我們之前見過麵嗎?”羅生凜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心裏還是不免忐忑。“可能你不認識我,但我知道你。老頭子我姓羅,說起來和你是本家。”小姑娘心想:姓羅,難道是羅爸爸的親戚?“給了你新身份的那個人,羅大俞,是我兒子、至少他和我斷絕一切關係之前是。”老爺子說得從容,好像在講一件與他毫無關係的事情。

羅生凜聽到這裏不免眉頭一皺,猶豫著還要不要繼續聽下去。老頭兒有些累了,走到路邊的長凳坐下,示意小姑娘過去坐。羅生凜坐下,那條狗狗在小姑娘這邊臥倒休息。“你不用擔心,大俞看人的眼光還是準的。既然他選擇了你,這些事情你早晚會知道。真要說起來也怪不得大俞,是我咎由自取。我和她媽媽把他生下來,把他養大,卻沒有盡到教育孩子的義務,使得大俞浸沒在自我的小世界裏。”老頭停頓下來,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廢墟。“喏,那裏就是我們原來的家,我當雇傭兵那會兒賺錢買下的、也是在那時候,認識了大俞的媽媽李文秀。當時肚子裏懷了大俞,孩子他媽辭了工作、家裏全靠我一個人工作養活。雖然苦點累點,現在想想,卻是我最美好的一段日子了。大俞五歲那年,文秀厭倦了家庭煮婦的生活,操起雇傭兵的老本行。我們兩個都忙著工作很少著家,大俞被晾在一旁,不清楚他每天都在做些什麼。在一次任務中,我和文秀落入圈套,文秀為了救我而死,我拚命逃出來、丟了一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