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宜人垂眸道:“你小的時候我為你治療過一次,那時你還不記事。”
蘇小姐回憶了一下從小到大見過的大夫,確認了自己沒有見過蘇宜人。
“女大十八變,母親怎麼知道見到的就是我呢?”
蘇宜人小心翼翼地為蘇小姐減去肩上燒得烏黑的衣服,她的右肩血肉模糊,紅色血肉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中,可是原本的胎記卻看不到了。
“你的竹形胎記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蘇小姐沒有大驚失色,她平靜地接受了這個回答。或許是出於對蘇晉平的信任,她對蘇宜人也有種莫名的信任。當然,最根本的信任還是因為蘇宜人發現了她的身份,而選擇三緘其口。
她發自內心地對蘇宜人說:“謝謝您。”
蘇宜人又回到之前的問話:“奕王發現你了嗎?”
蘇小姐說:“為了活下來,我混淆了他的判斷。現在他應該在派人秘密在打探我的身份。”
“奕王不能確定你的身份,為何不把你帶走?”
“若是將我帶走,那麼我是誰就要由探查的人來決定了。放了我,就可以根據我之後的行動來判斷我的身份。”
“說得有理,那怎麼又會傷了你?我一直覺得奕王也屬太子黨,那麼不管你是真是假,都該手下留情的。”
蘇小姐垂下頭,不知道該如何談論自己對奕王的看法。
這時,王姨娘拿著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從內室走出:“許久不用,我都忘記放在哪裏了,找了好一會兒,等著急了吧。”
王姨娘的一雙桃花眼略略低垂,素顏之下更為親切柔和,蘇小姐覺得十分麵善,說話也絲毫不生分了:“不急,謝謝舅母。”
蘇宜人的秀眉依然緊蹙,她沒有打算為蘇小姐上藥,而是站在一旁開始剪備用的紗布。
王姨娘站在蘇小姐身邊,揭下白色瓷瓶上的木塞。她的個子不高,此時的肩膀也不過和蘇小姐一般高。
她望著翻在外側的紅色血肉,心中五味雜陳。說是沒有了,可是細看之下暗紅色的胎記還是若隱若現。
蘇小姐問:“姨娘,這藥用了會留下疤嗎?”
王姨娘皺眉道:“不要害怕,休養幾個月之後還是光潔如初。”
蘇小姐有些不悅,肩上火辣辣的疼痛時刻提醒著她剛剛所受的苦,可是達不到效果,這就很讓人難受了。
之前在瀟湘苑的時候,蘇小姐本來也要跟著他們出去的。可是看到騰起的火苗,她突然想到,這或許就是解決胎記的一種方式。昨晚能夠騙過奕王,是因為出門前她在肩上塗了一層白紙厚的脂粉。所以在奕王撕開衣服後,她就迅速地逃出了那間書房,免得奕王再摸一下或者洗一下的。若是在白天或者奕王多疑神疑鬼一下,她的身份立馬就會暴露。於是乎蘇小姐不能再容忍自己肩上的那枚竹形胎記再多留一天了。
王姨娘或許是看透了蘇小姐想法,她說:“你的肩上有些暗沉的皮膚,可以......”之後的話她卻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蘇小姐問:“如何就能去除?”
王姨娘垂眸,她實在不忍心說出那種慘絕人寰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