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確實有話和林凱風說,因為他得到了至關重要的證據。
林凱風沒有選擇書房,而是和小江一同進了書房之後的密室。敵人現在虎視眈眈地盯著林家,而自己現在還在迷局之中無法判斷。心中實在瘮得慌,免不了就杯弓蛇影,做事就得更加小心一些。
“這箭雖說是普通鐵匠鋪所製,可卻是南地所出。”
“何以見得?”
“從其色澤,硬度。”
“好了,武器方麵,你是行家,你說得我自然信。那麼這殺手是從南方來的。”
“奕王殿下也是從南直隸來的。”小江提醒道。
林凱風卻擺手道:“奕王沒有理由對付我們林家,若是要殺二小姐,也不至於才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話雖這樣說,心中還是疑竇叢生,他實在不明白奕王為何要殺蘇小姐,然後又故意放虎歸山。
小江說:“那麼最有可能就是南林了。”
林凱風也這樣認為,目前動機最大的就是南林,可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僅憑一把南方的箭也不能給南林定罪。
“除此以外,還有一件。”說著,小江從懷裏又摸出一個手帕,正是蘇雪婷贈與小江的那條。
手帕緩緩打開,中間靜靜躺著幾縷白色毛發。
“腳印雖然不明顯,但還是有的。我精確定位了敵人射箭的位置,在那裏發現了這個。”
“為了禦寒,帽子或者披風上是會掉毛的。隻是......”他不再說話,等著小江的回話。
“這是白狼的毛發。”
“狼皮、狼毛都不稀罕,罕見的是這是白狼毛,隻有韃靼會生產。奕王作為皇室成員,也許會有韃靼的貢品,所以你懷疑是他。或者就是南林曾經冒著風險和韃靼貿易,最後害怕東窗事發,就將它贈予了暗衛。”林凱風的手指輕叩懷中的手爐,他又想到另一種可能,韃靼有奸細混入了榆次。一時間,他也理不出頭緒,隻能提醒自己對南林多加警惕。
“這件事便全權交給二江做吧。你回家簡單收拾收拾,準備北上。”
小江迷糊了,自己打小就跟著林凱風做護衛,從來沒跑過商路。雖說也知道商路出了事,可是要去調查完全沒必要派自己去。
“少爺,此時北林正在風口浪尖,我想......”
林凱風卻擺手道:“蘇小姐要回鄉祭祖,我放心不下她。”
小江本以為狀告官府是引蛇出洞的一計,現在聽林凱風一說,心下也明白是為了大張旗鼓地製造出蘇小姐臥病在床的假象,以借機讓蘇小姐不留痕跡地悄悄溜掉,免得未出榆次就受到埋伏。
小江一向唯命是從,既然少爺讓他護送蘇小姐,也不再推脫,當下領了命回家收拾行裝了。
而回到王姨娘院子的蘇小姐也開始了自己的表演,開始大哭大鬧,抱怨自己在林家燒傷了脖子,自己這輩子還怎麼出去見人。說著就往院子裏水缸上撞,王姨娘,蘇宜人以及一群丫鬟婆婦一邊狠命抱著蘇小姐往屋裏去,一邊苦口婆心地哄著一定會好。
混亂中,蘇小姐感覺到從林二太太屋裏傳出的那道鋒利的目光,禮尚往來的道理她可沒有忘,於是一個自信且陰冷的目光便直直投給了林二太太,刺得屋裏的人不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