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說得有理。”一個懶散的聲音傳來。
蘇小姐覺得很是熟悉,腦中迅速回憶起聲音的主人。心中暗暗唏噓一聲,出門不利,還好化了裝,與之前容貌有所差別,希望他別認出自己。
她訕訕地回頭,向薑鈺咧開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當然在別人眼裏隻是一個客氣謙遜的微笑:“多謝。”
薑鈺得了甜棗,幹脆提了桌上的酒壺,坐在了蘇小姐的麵前:“不知道小兄弟介不介意,我與你同桌吃飯呐。”
蘇小姐嘴角抽了抽,不待她開口,薑鈺就自顧自坐下,開始和張黑五說話了:“張兄,好久不見呐,最近忙啥呢?這次保得這位小兄弟?”
大堂裏本就喧嘩,其他人也不再關注蘇小姐她們。
張黑五站起身笑道:“薑兄誤會了。來,表弟,我為你引薦一下,這位是平遙的薑家三少。”
蘇小姐作揖道:“見過薑少爺。早聞薑少爺貌若潘安,形似龍陽。真是久聞不如一見啊。”
這下該輪到薑鈺尷尬了:“小兄弟還真是年輕,我就隻當你是嫉妒我了。”他加重了“年輕”二字來強調蘇小姐多麼不會說話。
蘇小姐臉上依然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卻早已是一萬頭羊駝奔跑過,不就是一張小白臉嗎?本小姐無非就是特意將臉塗黑了些。看看你那樣子像是個生意人嗎。
張黑五樂嗬嗬地和薑鈺介紹說:“這是我遠方表弟,家中生活不易,便來投奔我。我們倆合計著就想做些生意。”
“嗨呀,做生意啊,那你們就問對了人。”薑鈺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就先坐下,給蘇小姐和張黑五滿上了酒。
蘇小姐愕然,誰問你了,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作多情。同時心中又開始深深地為靜秋擔憂了。這個人似乎有點不著調啊。
“我跟你們說啊。想在玉陵做生意,就開酒樓,茶樓,客棧。除了這三樣,其他的想都別想,根本賺不了錢。”
蘇小姐點頭,這倒說了句實在話,玉陵關到什麼時候都不會嫌客棧多,不過她可沒心情和他在這裏談生意。
“我們初來乍到,怕是得挨個考察一遍,才能做定論。”
“那我更在行了,我和你說,這玉陵關沒我不認識的人。等會兒吃了飯,我帶你們挨個去看看。老板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蘇小姐不鹹不淡道:“薑公子日理萬機,不敢勞煩您了。”
話已至此,張黑五都不好插嘴了,想到薑鈺應該會就此作罷。結果,薑鈺打破了張黑五的認知,他居然擺著手,熱情洋溢地說:“沒事,我不忙。即是同鄉,更該幫忙。”
蘇小姐無語,這還沒出山西路呢,你一個汾州府的居然就開始和太原府的人攀老鄉了。
她不想再說話了,低頭默默地開始吃菜。
不過薑鈺並不打算消停,他是那種自帶熱場氣氛的人,不一會兒,張黑五就和他說到一塊了,帶著蘇小姐也開始凱凱而談。這一談,讓蘇小姐刮目相看。至於原因則是,好久沒人能引著她說這麼多話了,她暗暗下決心,一定得再增強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