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莊園占據了大半個車轍村,這裏住著林家形形色色的族人。冬日的午後,太陽暖暖地曬著這座承載了一百多年記憶的古老莊園。
林氏先人似乎是很喜歡曬太陽,所以修建莊園時,在麵朝南的外牆下,置了長長的石凳。起初,石凳上還有清晰的花紋,但是在被坐了一百多年,被風吹雨淋一百多年之後,石凳早已被磨得平滑圓潤。
不過林家的老人依然喜歡坐在石凳上,端著一杯林家自己的茶,開始天南地北地講述自己年輕的故事。大抵都是說自己在建立北林十大鈺,南林十大常時的功勞,翻來覆去地講述著,但是彼此卻不會覺得厭煩,因為那是他們一生輝煌的時期,每每講述,都仿佛回到自己年輕熱血的時候。
“這裏風水不好。”一個麻衣道人站在林家莊園麵前,仰頭歎道。
這話讓林氏族人就不開心了:“建了這莊園後,我們林家可是大富大貴,你這道人胡說什麼?”
道人高深莫測地皺起眉:“你看這莊園整體坐北朝南。”
幾個花白胡子的林氏族人撇撇嘴,坐北朝南自古不就是如此。
“但是這北邊又建了一座高閣,這就阻擋了北方之財,甚至有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啊。”
“哈哈,老神仙,你倒說說還有什麼講究?”一個老翁饒有興趣地問道。
老道擺了下手中的雪白拂塵,指向北邊的山脈:“逆天而行,其果必反也!”
說完,又一擺拂塵,揚長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沒有人在意老道的話,隻是樂嗬嗬地把這話當作茶餘飯後的笑料講一講。
直到侯家的商隊回到榆次城。
侯家的茶行裏,東家侯德明正在品著南林送來的上等碧螺春。
一個夥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一進門撲通就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侯德明也不理會他的焦躁,隻是淡淡問道:“此次回來,帶了什麼稀罕玩意啊?”
夥計提起袖子擦了擦汗:“大爺,出事了。”
侯德明繼續品著茶,不鹹不淡地說:“往日裏都是怎麼教你們的,這麼慌張,淡定淡定。”
此時夥計想哭的心都有了,啞著嗓子說:“這次回來死了一個兄弟。”
侯德明皺皺眉,路途遙遠,又途徑戈壁,死一個,兩個也是正常的:“按著以往的補償給他家人。”
夥計卻依然跪著不動身,侯德明有些怒了,不過立馬聽到夥計顫顫巍巍的聲音說:“這次不一樣。死的不隻我們一家的人。”
侯德明終於抬起眼皮看向他,嚴肅道:“怎麼回事?”
夥計也慢慢鎮定下來,細細講述了從恰克圖返回大秦的事情。
“這麼說,隻要是給林家捎信的人就都不明不白地死了或者是失蹤了。”
“是啊,我們詢問了其他幾家,都沒有見到過凶手,直接自己就......”
“那信呢?”
“信在此。”夥計將信高高舉在侯德明麵前。
“其他死的人呢?”
“也有信,已經被帶回到各東家手裏了。”
侯德明覺得後背發涼,不過他是久經商場的人,稀奇古怪的事情見得多了,也不會輕易被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