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
開門的是麟兒，因為程圖一路上對女孩子的冷嘲熱諷，麟兒對他的印象並不好。加上麟兒不過十五歲，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皺著眉問道：“有事嗎？”
麟兒雖然年紀小，但程圖是一點不敢小瞧了他，這可是一尊殺神，日後興許就是總鏢頭。
他掬起笑容，客客氣氣說道：“我找蘇小姐。”
“有什麼事嗎？”麟兒還是固執地擋在門口，一臉警惕的樣子。程圖有些尷尬，自己為何被這一個小毛孩子吼住了呢？
還好蘇小姐解圍道：“請程師傅進來吧。”
麟兒氣鼓鼓地將門打開，為程圖讓開一條路，本來想留下，但是蘇小姐一個眼神拋過來，隻好悻悻地出門。
以往程圖會認為與一個年輕女子單獨見麵，同桌喝茶，這是十分不合禮數的。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即使這個想法並沒有變化，但是他也可以坦然私見蘇小姐了。
“請喝茶。”洋洋進門為蘇小姐和程圖都倒了一杯熱茶。看見洋洋依然是恭恭敬敬對待自己，程圖突然有一絲的慚愧，忙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尷尬。
等洋洋出去帶上門後，蘇小姐開門見山問道：“程師傅因何而來？”
既然蘇小姐不兜圈子，程圖也不拐彎抹角：“蘇小姐，我想知道以後出鏢還要帶這些女娃子嗎？”
“帶，有什麼問題嗎？”
“雖說這些女孩子燒菜是好手，可是帶上她們還是累贅，而且還容易被匪賊惦記上。”
“她們可有殺匪賊？”
“殺了。”
“她們可有拖慢行進速度？”
程圖想了想，她們乘的是馬車，自然是要比車把手的腳力快：“沒有。”
“她們可有做傷風敗俗之事？”這話問的犀利，程圖知道蘇小姐是惱了，忙解釋說：“蘇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們既然沒有給鏢隊添亂，而且還出力不少，為什麼不能容不下她們呢？”蘇小姐站起身，靠著窗邊，看著外麵熙熙攘攘的人流。
即使蘇小姐的話看似讓人無言以對，但是程圖必須說出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是這個世道不容她們在外拋頭露麵。”
他的話斬釘截鐵，屋子裏陷入詭異的沉寂。
“是啊，這個世道容不得女子。”
蘇小姐說了這樣的話，程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話已至此，若是服軟，又顯得自己沒有男子氣概。
“既然蘇小姐也知道這個道理，就應該讓她們回家，該種地種地，該嫁人嫁人。”遇到蘇小姐清冷的目光，程圖訕訕地不再繼續。
“你覺得她們現在回家，不會受到世俗的眼光困擾嗎？”
程圖更加氣急，質問蘇小姐說：“既然你知道她們會被旁人指點，當初又為什麼讓她們進鏢局？”
蘇小姐有些悵然：“你真當她們的父母不知道嗎？可是她們還是被送來了，是父母不疼不愛嗎？不是，是因為她們是女兒，在困境麵前首先犧牲的就是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