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慶州的夏天終於到來,知了嘰嘰喳喳叫的人心煩。
冷青被困半個月,整個人熬得形容枯槁。他和普通士兵坐在一起,喝著大鍋飯。
“大家再堅持堅持,突破口已經發現,很快就能帶大家離開這裏了。”
“我等誓死跟隨將軍。”
“將軍,將軍,敵軍有異動。”一個士兵急匆匆地跑來。
“慌什麼?”話說得淡定,冷青心中卻是萬分忐忑。旁邊的士兵忙扶他起身。
進了帳子,士兵迫不及待地說:“敵軍突然有撤兵的跡象。”
“可屬實?”
“萬不敢欺瞞將軍,照此趨勢,近幾日我們便可突圍。”
“我親自去看看。”冷青一甩袍子,徑直出了營帳。
趴在高高的山坡上,冷青仔細觀察著敵軍的動向,表麵上一如往日,該生火生火,該換崗換崗。可是根據冒的煙,冷青知道敵軍不足原來一半了。
旁邊跟著的將領周榮一臉不可置信:“這該不會是敵軍的誘敵之策吧。”
“那幫胡人可沒有這樣的腦子。”
“可是聽說他們帶兵現在的王子詭詐得很。”
“試探一番便可,今晚你帶領一小股人往東南方向突圍。”
周榮咽了咽唾沫,果然,犧牲的還是自己。
當夜,周榮帶了一隊騎兵往東南方向去。因為在初一,月色昏暗,一群人摸黑前進。
穿過密林,又度過一條小河。周榮長長舒了口氣,看來韃靼真是撤兵了,這段路上沒有遇到一個敵兵。
“撤。”周榮向身後的士兵虛晃著招了招手。
不料,卻沒有一個人回應。
轉過頭,隻見幾人早已掛在馬上一動不動。而河對岸則是一個手持弓箭的黑影,周榮心想不妙,自己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隻能閉上眼,僵著脖子等待死亡的到來。
隻聽“嗖嗖”的箭聲,周榮想自己應該是要見閻王了,興許已經見了閻王,不然怎麼都不覺得痛呢?
“死了嗎?”
周榮鼻尖出現一隻溫暖的手,讓他打了個激靈。難道自己還活著?於是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雖然隻是零星的幾個火把,但他還是看到了一支幾百人的隊伍。再看河對岸,那韃靼人已經看不到了。
“看什麼呢?那人已經死了。”還是剛在摸他鼻息的人。
被困這麼久,一下子見到大秦其他隊伍,周榮突然想哭。
“是冷青的部下嗎?”在周榮醞釀淚水時,突然響起一個女聲。
她說的是冷青,那麼就是來找冷青的,而且這聲音,周深想起一個人。忙下馬跪在傳來聲音的馬車前:“可是夫人到來?是屬下,屬下是周榮。”
“我不是你說得什麼夫人,我來找冷青,你認識他嗎?”
周榮打了個愣怔,忽又想到,路途遙遠,敵軍遍地,夫人又怎麼能輕易來。不過那就奇怪了,為什麼會出現一個女子尋找冷將軍呢?
馬車裏的人沒有聽到他的回複,又問了一次,還是清亮的女聲:“你是冷青的部下嗎?”
周榮終於反應過來了:“你是誰?為何敢直呼將軍之名。”
馬車裏的人輕笑一聲:“看樣子是了,我是來救他的人,還不許我張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