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的珊瑚樹,還有那掛了一樹的夜明珠,帝追沒了言語。但是,別人卻不願放過這個機會——
“大哥,你娶親怎麼皇祖母以及父皇母後都沒來呢?”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均蟄慢悠悠的踱進了喜堂,“呦!您還真把這個像奈何的冒牌貨娶回來了?你猜要是皇祖母知道你娶得是這麼個青樓女子,會有什麼後果啊?”
底下的大臣更是瞪大了眼睛,這哪裏是什麼從二品大人的千金,這明明就是莫憂館裏的頭牌花魁啊!
媒婆在一旁急的嘴角抽搐,一直給看呆了的星晴打手勢,這新娘怎麼可以自己掀蓋頭!而且這新郎也不對,怎麼表情比新娘還要呆?
夜明珠。看著那一樹的夜明珠。帝追心底忽然有什麼鬆動了起來,那年他送給奈何的,不就是一串夜明珠嗎?
“怎麼?太子殿下看到這一樹夜明珠,又想起來了那個卑賤的女子?”見帝追並不言語,均蟄仍舊笑著,隻是眼低卻射出蛇般惡毒的光芒:“奈何死了之後,您可是找了不少相似的女子回來呢,今日娶這個更是像極了呢。”
“均蟄!這是我的婚宴,你不要無理取鬧!”帝追終是回過神來,一聲厲喝。
禮官也識時務的高喊到:“送入洞房——”
進了洞房,帝追坐在貴妃椅上,星晴坐在猩紅的喜床上。兩人麵對麵一起發呆。星晴低著頭,臉上陰晴不定的。主子,我該怎麼辦?他會傷害您的,我要怎麼辦?
外麵的賓客都散了,兩人還是沒有說一句話。直到外麵打了一更,帝追才憋出了一句,“我出去睡。”
對著那張臉,他好像什麼都做不了。或者說不敢做,就怕引起內心壓抑許久的可怕欲望。莫憂館的一夜就夠他受得了,自欺欺人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呢。娶了她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做了好幾年的夢,一直騙自己說奈何還活著。可是現在是真正知道:奈何,再也不會回來了……
“夫君等一下請回答妾氏一個問題。您很愛那個叫奈何的女子嗎?”星晴想了許久還是開了口。主子,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一陣靜默帝追開了口,“是。”
“她如果回來了,但是卻要與你為敵,你會給她留條生路嗎?”星晴突然有種豁出去的念頭。她的最後一賭她壓上了所有的賭注。傻瓜良人,若是你要傷害主子,那麼我會先對你下手的……
這就是無悲城人裏很大一部分人的縮影,感情淡薄。即使是自己的枕邊人,說殺便就殺了。但卻把他們的主子放在了心上。雖然不是很大的一部分。但比起其他的毫不在意,奈何還是最重要地。好壞優劣輕重緩急就是這麼比較出來的。
又是一陣靜默,在星晴以為帝追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還是說了,“不會。”
星晴了然的點了點。其實帝追自己都有點不了解,為什麼會那麼誠實的回答。也許是那張臉?也許是知道那人再也不會回來?也許自己真的是變了很多吧……
“臣妾恭送太子。”星晴老老實實的作了個揖,把想要張口詢問的帝追趕了出去。
嗬嗬,良人,再見了。她累了,她不玩了,她要回家。
吹了燈,鑽進冰冷的被窩,身下的棗子、花生、桂圓、蓮子硌的人難受,她卻不想動。緊緊摟住身上的嫁衣,突然覺得這冬天好象也沒那麼冷。
主子等著我,天亮星晴就回家。
第二日,星晴在太子府的居所就發生一場不小的火災,一整座新建的漂亮華貴的院落,就那樣化為飛灰,同時化為飛灰的還有帝追新娶的側妃李楚瑜(星晴作為左仆射的女兒時所用的名字)和她的所有的陪嫁丫鬟。一並被燒死的還有太子妃符嬋媛,因為兩人的院子臨近,所以星晴在被奈何派去的人救出來時,順便就拜托那人把符嬋媛打暈。於是符嬋媛就被活活燒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奈何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傻丫頭。”
同一天,莫憂館的星晴又回來了。貼價“一刻無價”。
倒不是星晴拿喬不願接客,而是奈何心疼她。從大年三十到如今,也過去了好幾天了,奈何終是想明白了:無悲城的人都是她的家人,你欺負她可以,但是絕對不可以欺負她的家人。
你別看她平日裏和大爺一樣坐那,聽聽下麵回報上來的事情,心情好了帶著一眾手下逛逛街,賞賞景,可隻要無悲城人知道自家主子在那裏他們心就定了安了,做起事也有勁了。即使偷個懶想到他們的主子嘴巴也能咧的開開的,好象吃了糖抹了蜜。那笑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和天下有本事的人比起來,奈何也就隻是一顆好看的小石頭,石頭雖小卻是定心石。安了他們無悲城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