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逞強就不要裝得那麼強,到頭來受害的還是你自己。”白蘇玄一邊給遲夜換著藥,一邊涼涼道。這已是第二天下午了。
遲夜蹙著眉,閉著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張臉卻是分外的慘白。
白蘇玄不禁戳了戳他身上的傷口,換來卻是遲夜的一身痛叫,“死女人,你故意的麼!”
那雙黑瞳裏麵又浮現之前出現的凶光,白蘇玄卻是冷冷一笑,道:“你有本事就再像上次一樣殺我一樣,反正我也不怕。”
遲夜不由咬咬牙,橫了她一眼道:“你要上藥就上藥,哪來這麼多廢話。”
白蘇玄這才把金瘡藥打開,緩緩搖了搖瓶身,懶懶道:“這藥倒上去可能會痛,你忍忍哦!”
遲夜皺眉看了她一眼,終是扭過頭去。白蘇玄一笑又一瓶盡數倒了上去。“嗷——”遲夜一聲狼嚎,就讓白蘇玄笑不出來了,慌忙捂上他的嘴。
“你是故意是不是?”白蘇玄壓著聲音狠狠道。
遲夜卻是跟她大眼瞪小眼,咬牙道:“我看你才是故意的!”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是發現姿勢有些不妥。白蘇玄忙鬆開他,坐直身子道:“我那是為你好,你若是不想被仇家發現就這給我乖乖閉嘴。”她說完就捋了捋發須,收拾東西出去了。
遲夜不禁道:“喂,你還沒給我包紮呢!”
白蘇玄卻早已出門,隻由著一個懶懶的聲音遠遠傳來,“叫小喜來就可以了,本小姐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遲夜不由氣急,如此小姐,他當真是第一次看見。你若說她顧及身份,她又肯願意親手來給他上藥,你若說她不顧身份,她又上了一半的藥就要回去休息,當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就在這時,房裏一暗,小喜跑過來道:“公子,我來替你包紮。”
遲夜說什麼話的力氣都沒有,隻是點點頭就閉上了眼,誰知等了半天也不見小喜行動,不耐煩的睜開眼時就看見小喜臉上浮起了可疑的紅雲,不由道:“怎麼了?你也病了?”
小喜這才回過神來道:“不是,隻是公子的身段真的很好看,小喜從來沒見過,所以才……”
遲夜不由很想昏厥,卻忍著怒氣悶著聲道:“好了,你趕緊給我包紮,你以為我裸著躺在地下不冷嗎?”
小喜這才回神,馬上道:“是,公子。”
一個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白蘇玄吩咐小喜想辦法弄隻雞來,說是要給遲夜大補,讓他早點好早點滾蛋。
於是幾個人折騰了一個下午,終於用一個瓦罐燉了一鍋雞湯出來,正好這時夥房也送了飯菜過來。於是小喜就自告奮勇說要給遲夜喂了湯,再去吃飯。
白蘇玄也不管她,隻道要她速戰速決,便攜了樂兒一起去中廳吃飯去了。
白蘇玄因不喜歡和那幾房見麵,因此吃飯和他們都是分開的,每次都是由夥房的人專程用食盒送來。白蘇玄也不講究什麼主仆分開的說法,所以每次吃飯都是和小喜樂兒一道在主房的中廳裏。今天也不例外,隻是桌上少了小喜,到底有些不習慣。
不料她們才沒吃幾口,就看見小喜一臉著急的跑了過來。白蘇玄不禁皺眉道:“怎麼這麼快?”
小喜忙搖頭道:“才不是快呢,是遲夜公子不肯喝湯,他說……他說……”
“說什麼?”白蘇玄有些不耐煩。
“說要小姐親自過去。”小喜一張臉頓時苦了下去。
白蘇玄懶懶的看了她一眼,就道:“你別管他,坐下吃飯。”
小喜猶豫道:“可是這樣不好吧……”
白蘇玄卻是夾了一份蔬菜進碗,道:“給他開小灶熬雞湯已經不錯了,還挑來挑去,到底是誰難伺候?就這樣,先別管他,等我們吃完再過去。”
小喜這才點點頭,從食盒裏拿著一份米飯坐下。剛剛夾了一口青菜準備吃,碗裏就多了幾份葷菜,一抬頭,卻看著白蘇玄微笑著看她道:“多吃點,這兩天可能都要辛苦你了。”
小喜不禁有些受寵若驚,但看著白蘇玄的笑容,更多的卻是心裏一寒,因為她知道小姐突然這般,定然是心裏又在想著壞主意了,忙道:“小姐這說的是什麼話,這些都是小喜該做的,小姐這般倒是要折煞小喜了。”
白蘇玄淡淡一笑,卻是不再多話,自顧自的吃起飯來。她這一慢,小喜和樂兒的動作也自然跟著放慢。就這樣,三個人在溫暖的中廳慢慢的吃著飯,完全忘記了在柴房受凍挨餓的某人。這樣一頓飯下來,白蘇玄再去柴房看遲夜的時候,遲夜早已餓的睜不開眼了。
“怎麼,這麼一會就受不了呢?我不是聽說習武之人,可以用自身的內力來抵製饑餓嗎?”白蘇玄的語氣說不出的調笑,她蹲在遲夜身邊細細的打量他,目光流連間,自有一份懶媚。
遲夜緩緩睜開眼,無奈的看著她,終是道:“我現在可是傷患,你就這麼折磨我,就不怕我好不了,一直賴在你這裏不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