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雕花木門懶懶的地麵上,一雙玉手,一直在玩弄一把玉扇。
“事情都辦妥了,那木盒之中已下了劇毒,隻要白蘇玄將七彩神玉放入盒內,七彩神玉也將染毒,到時候隻要給白老頭服下,那麼白家的一切,就盡在主人掌握之中了。” 一個清冷的聲音低聲傳出。
“恩,很好。”一個低沉而帶磁性的聲音笑了,“那白均瑤都照顧好了?”
清冷聲音道:“放心,給她下了軟經散,她最近乖的很。”
“那就行了。醉天下的事就先別管了,白蘇玄她顧不到兩頭的。”
“遵命。”
正是天光明亮時,茶盞香,玉杯白,幽幽一室誰在謀?
***
白蘇玄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從會靈山上下來後,來的第一個地方是白府。
昔日的府邸,依然穩穩相立,隻是朱紅漆門之後,人心又經曆了怎樣的變卻。
“哐哐哐……”叩響門環,白蘇玄一身玄衣立在門外靜候,她的皮膚依然蒼白,隻是眉目間又添了幾份深沉。
大門緩緩打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內響起,“誰啊?”
“福叔,是我。”
“四小姐!”門後之人看清白蘇玄的模樣時,突然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福叔,我來看看我父親,希望可以幫點忙。”白蘇玄突然打開自己手中的一個錦盒,裏麵的花早已隨著她南下而枯萎,但是這樣的枯萎才是它入藥的必備。七彩神玉者,盛開不可食,枯可入藥。
福叔看著那物珍貴,知道定然是藥材,便馬上點頭放白蘇玄進門。
白蘇玄感謝的對他一笑,就跟著他向她爹住的地方走去。
這一路的熟悉,心境卻不同了許多,隻是自己真的要將白家的家產全數奪過嗎?奪過來之後,那些欺淩就真的能全部忘記了?
白蘇玄一路低沉,委曲求全的和好,再背後捅一刀的掠奪真的是她想要的?
進了白府的主院,就聽到一個尖利的聲音冷笑傳來,“喲!這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見過。我說福叔啊,怎麼是個人就往家裏帶,也不怕這人心懷不軌,出了亂子。”
白蘇玄向那聲音看去,卻見兩姨娘搖著紈扇萬分不屑,便也是哼笑,不理。
四姨娘聽見聲音迎了出來,一看見白蘇玄就變了臉色,“你怎麼來了!你害了均瑤還不夠?還有臉回來?!”
白蘇玄站定冷笑,“我是來送藥的,七彩神玉,你們若是不稀罕,我走便是。”
四姨娘被白蘇玄的態度氣的說不出話來,白蘇玄正準備離開,卻被大夫人叫住,“慢著!”
白蘇玄頓住腳步,回頭看向大夫人,大夫人卻是一臉不喜的走過來,打開了白蘇玄手上的盒子,卻在看清裏麵物什的時候,忍不住喃喃,“還當真是七彩神玉!本算著花期說若真有此物,老爺就有救了,卻不知從何求購,正好你給送來了,你就進去看看你爹吧。”
白蘇玄冷冷打量了一眼一旁的二姨娘和四姨娘,淡笑,便拿著錦盒走進主臥。
這是白蘇玄第一次來這個房間,卻覺得裏麵的沉悶和藥味,像極了當初她母親病危時的小春園,心裏不由冷笑,原來你也有這樣一天。
一陣低沉的咳簌聲從床邊低聲傳來,白蘇玄緩緩逼近,卻聽見一個虛弱的聲音說,“是誰來了?是均瑤嗎?均瑤你回來了嗎?”
白蘇玄淺淺淡笑,便走過去道:“爹,是我,蘇玄,特意來看你了。”
床上的人緩緩轉身,待看清來人,一下子激動起來,“誰?蘇玄……蘇玄!你……你個孽障,你還好意思回來,你給我出去!出去!”
他的雙眼已經凹陷,發色也更花白,比之前老了不下十歲,這樣一番掙紮,麵目更是猙獰,白蘇玄冷冷的看著他道:“爹就這麼不喜歡我嗎?難得爹也病了一回,女兒回來盡盡孝心也不行嗎?”
“你,你對我還有什麼孝心!你不是說再也不會回白家了嗎?你不是不認我這個爹了嗎?那你現在出現在這幹什麼?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白蘇玄看著他一臉急切的模樣卻是淡然一笑,“爹別急,等我把話慢慢話慢慢說完嗎?女兒其實心裏還是舍不得你的。”
“舍不得?!你跟你姐姐搶男人就是舍不得嗎?你說你要是不走,我可能真把你塞給卿兒了,但你既然走了,又為什麼要回來!”
白蘇玄輕笑便走上前道:“看來爹的性子還是一點都沒變,和以前一樣不辨是非,那就不能怪我了。”
白父看著他靠近,不由瞪大雙眼道:“你……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我不想幹什麼?”白蘇玄慢慢走近,卻從盒子裏將七彩神玉拿出來,笑道:“其實,我這次過來隻想給爹看一物。”
白父這才看清白蘇玄手上的東西,那是一朵幹枯的花,但縱然幹枯卻依然有一種幽香。他的精神猛然振奮了起來,目光也被那物凝聚,“七……七彩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