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她的媽媽被病魔折磨得生不如死,而她那賭徒父親每天奔波在各種賭城,沒照料過她們母女。
那年她剛上高三,差點輟學去工作賺錢醫治她的母親。她當時是找到一個酒吧的工作,工資很高,她隻想救她可憐的母親,根本不知道這高薪的背後意味著什麼。
就在她上班的第一個晚上,經理就找她進去包間陪客人,她的忍耐性一直很強。
但是不知道媽媽是從哪裏知道她到這個酒吧工作的消息,她母親把她拽出酒吧,拉到大馬路上,“你要做這種事救我,那麼我們就一起死!”
她母親永遠是那麼固執、強勢,她寧願自己跟她一起死都不願自己的女兒為了自己出賣自己的身體。
小雪緊緊地抱住她的母親,“不啊,媽媽,你不能死。我錯了,我不敢了。”她哭著拽著她母親的衣服,跪在地上抱著母親的腿。
第二天,她下課回來,媽媽就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自動了,她母親不想連累她自動了。多好!解脫了,她母親解脫了。
那她呢?她還得忍受著失去親人的痛苦,孤苦伶仃的活著,被那可惡的父親鞭打,發泄。
她那麼小,才18歲,哪裏知道該怎麼操辦後事,她隻能去各個賭城找她那個所謂的爸爸。
去到一個“星辰”的賭城,一大群人圍在一起,她看看周圍,沒看到她父親便想離開,突然聽到她父親的聲音從那人群中間傳出來。她扒開人群,看到她父親正在被三四個人打倒在地,她衝過去,“你們幹嗎打人?”
“女兒啊,你來得好。”說著她父親就站起來,指著他的女兒對那些人說,“我女兒漂亮吧。這樣我欠你們賭城的錢用我女兒抵行不?我女兒賣給你們應該還有錢剩的,是吧?”那副模樣要多惡心有多惡心,這就是生她的父親。
她一向堅強,也不管那麼多。“你們好,要是覺得我有價值那就要了我去吧,但是錢要給我,絕不是給這個人,這個人你們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她那雙眼睛定定地看著那個佝僂著身軀的男人。“我也再不是你的女兒!”她憤恨地說道。
接下來怎麼樣她記不清了,最後是一群人跟著她,直到她把媽媽的喪事處理好。他們把她帶到一個酒店,請了好多人幫她打扮。
她無心看自己被裝扮得如何,隻是靜靜地跟著別人的指令。
她想死,把媽媽的身後事做好,她也沒活下去的理由。媽媽不是寧死也不讓她出賣自己嗎?那麼自己死應該不會傷了媽媽的心。
她那樣想著,然後避開所有人,走到走廊盡頭的窗戶,15樓,跳下去應該是活不了的。她打開窗戶,由著她的裙擺沾到灰塵,慢慢地爬上去。
就在她打算縱身往下跳的時候,“回頭!”那是惡魔的聲音嗎?很冰冷、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式語氣。
她回過頭,剛好窗戶的陽光照到他的臉上,幹淨利落的短發,那眉眼很魅惑卻不失霸氣,高高的鼻梁,薄唇,五官真的讓人羨慕嫉妒,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黑得發亮的皮鞋。發出惡魔般聲音的人是眼前這個像天使一般的男人嗎?
她漸漸地被他吸引,忘記了自己的自動念頭,就那樣怔怔地看著他。
他慢慢地走近她,趁著她發呆把她扯了下來,“死都不怕了,你還怕什麼?死能讓你更好過?”
這個人是出席拍賣她的其中一個人嗎?小雪兀自想著。倒是他先問出口,“你是今天被賣的人?”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她不想在這個人麵前承認自己那屈辱的身份。
不一會那群人看到她,然後向那個男子謙卑地低著頭,直到那個男子說“帶她回去吧。”那些人才敢動,把小雪拉回房間,免不了一頓罵,“Bitch,還敢跑!”她是無所謂的,辱罵算得了什麼呢?她什麼都不在乎。
到了拍賣時間,有人把她領到台上,很多燈光,刺得她眼睛發紅。她在人群裏尋著那個人的身影,果然她看到他了。既然逃不了被拍賣的命運,那麼祈求那個人把她買回去吧。這樣或許不會那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