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醫生帶了一個小紙條給她,說是外麵的男人要她轉交的。
打開紙條,果真是崒。
“小雪,我真是沒用。四年了,都沒能把你救出來。現在不說這些。明天昱晚上不會回來,你要吃飽飯,養精蓄銳。明晚12點,趁外麵的人交班,我來救你。你在你房間的那個窗戶門口等我,記著早些關燈裝睡覺。還有,白天你要繼續逃,但是千萬不能再傷著自己了。
崒”
她就知道肯定是崒。她把紙條撕碎,衝進馬桶裏。看著馬桶裏的漩渦把那些零碎的字詞卷進無邊黑洞,她笑了。笑的是,她快要離開了。她一定不會想念這裏的,一定不會!
第二日白天,她沒有按照崒說的繼續逃,她有個更好的辦法讓外麵的人放鬆警惕。她在午飯時當著管家阿姨的麵暈倒。
吳阿姨是個五十多歲的婦人,是昱剛回國時帶回來的。後來事業起步,生活步入正軌,他就讓吳阿姨回美國照顧爺爺了。鑒於她的特殊情況,昱又把吳阿姨請了回來。
她該感謝昱那麼看得起自己,把從小照顧他的吳阿姨請來照顧自己嗎?
?吳阿姨看到她臉色蒼白暈倒在地上,她知道這個女孩子對小少爺的重要性,連忙喊人把她抬到床上,把在外麵購藥的醫生也接了回來。
“醫生,她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些虛弱。熬點補身子的湯讓她喝吧,老是這麼折騰自己的身子,早晚有一天會後悔的。估計要睡個一兩天了。”
“睡個一兩天?那我得打個電話告訴小少爺。”
醫生是答應了聶雪幫她謊報病情,但沒料到管家會打電話讓昱先生回來,要是昱先生回來了,聶雪不就逃不了了嗎?
醫生拉住焦急的管家,“吳姐,別緊張。聶小姐沒有大礙的。要不讓我跟梁先生彙報下聶小姐的情況吧。”
管家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鏡,“也好。你清楚些,說得也明白些。”
醫生鬆了一口氣,瞄了一眼床上的聶雪,暗暗地為這個可憐的女孩子捏了一把汗。
跟昱通完電話,他竟然沒有以往的焦急和怒氣,隻是平靜地“哦”了一聲,然後叮嚀她照顧好聶雪。
醫生隻是奇怪了一下,並為聶雪的逃跑計劃慶幸了一下。
因為是冬天又是晚上,聶雪穿了一件厚厚又柔軟的棉衣,腳上穿了一雙兔毛的雪地靴。離跟崒約定的時間不到一個小時了,她離開前還想做一件事。
她去了那間一直被鎖緊的房間,她記得她第一次來得時候在那個房間裏看到很多照片,但那時隻顧著昱沒去細看。
住進來後,昱經常在半夜離開被窩,她有幾次跟在他身後,看到他從胸口處拿出一串鑰匙。
進去後,待到接近清晨才回來。她很好奇那房間到底有什麼吸引著昱,讓他徹夜蹲在那裏一動不動。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房門口,從頭上拿下一根發夾,想學著電視上的開鎖方法。但是怎麼也擰不開。
領帶鬆垮,在暗處倚在牆上看著她幾近半個小時的昱,聲音嘶啞帶著笑意地說道,“你還真以為你是慣偷啊?”
聶雪嚇了一跳,看著他一步步走近,如同鬼魅。半餉,她找回自己有序的心跳,直直地看著已走到自己跟前的惡魔。
昱看著眼前的聶雪,不自覺陷入沉思。她原本是一朵色彩鮮豔的格桑花,但在自己眼皮下竟然慢慢地枯萎了。她也不再是自己的格桑花了,即便她枯萎了,化為泥也不再是他的。或許她在別人的嗬護下能重新活過來,隻不過到時候她就成為別人的格桑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