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這吧。我,先回去準備婚禮。不管女主角出不出現,婚禮就是為她辦的。”崒說完後,輕輕關上門,大步離開了。
聶雪愣在原地,看著他的衣角一點一點離開自己的視線。婚禮,對啊。她答應了嫁給他的,現在為什麼要有退卻的想法?
淚珠一串串低落,她顧不得擦,坐在床上,看著窗外。如果這次她不回去參加婚禮,她跟崒會不會徹底結束?於她而言,崒究竟是怎樣的存在?一天不理清自己的想法,她就沒資格回去耽誤那個對她視若珍寶的男人。
之前在布魯塞爾旅行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心安定下來。她以為自己可以的,可以好好地呆在崒身邊,可以不再庸人自擾。但是昱一出現,她的心就亂了。一汪湖水就那麼輕易勾起波瀾。
聶雪穿了件外套,來到湖邊,坐在草坪。看著柳樹下一雙雙戀人,她為別人的幸福而開心。戴著耳機,隔絕外界的聲音,慢慢地陷入自己的世界。
可能是想得太深入,一整天下來不覺得餓也不渴。直至傍晚,昱帶了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才回過神來。
微笑著回頭,“昱。”
昱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在想什麼?他們說你一整天沒吃過東西。”
聶雪當然曉得他口中的“他們”是誰了,他總是這樣,無時無刻派人“看顧”她。
她擠出生硬的笑容,“我都沒覺得餓呢。”
昱緊了緊她身上的衣服,“要回去嗎?”
“我待會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你有事就先回去吧。他們在,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
昱無奈地笑了,“我不擔心你的安全,我擔心你的情緒。你是愛我的吧?”
聶雪心虛地低下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心虛。隻是覺得昱的眸子很亮很亮,亮得她不能直視。她也以為自己還愛他,不然就不用像現在這麼糾結了。但是當昱親口問她,她怎麼也說不出來“是”。
昱看她低頭不作聲,似乎覺察到什麼,“崒回去了。”
聶雪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難道不是你跟他說了你不愛他,他才離開的嗎?”看到聶雪依舊低著頭,他繼續說道,“原來不是啊。那就是你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聶雪抬起頭,認真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曾經她試圖這麼安靜地跟他交談,但怎麼都找不到機會。現在能坐下來好好談談,他們兩人卻是談這種話題。物是人非了,他不再是那個冷冰冰,對她殘暴的惡魔了。他學會了溫柔,學會了傾聽。但是,兩人再也回不去了。
聶雪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支支吾吾地開口,“或許我愛的是那個折磨我的惡魔,而現在你,不是了。我也不是那個懵懂少女了。是不甘心吧,我想。”
昱聽到她的答案一點都不傷心,他早就知道她早晚會看清自己的心的。可能她不知道自己在崒身邊時的那種安心和依賴,但是他看到了,他知道她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慢慢向崒靠攏。
聶雪看著平靜的湖麵,“我想清楚了。昱,你會祝福我們的對吧?”
昱笑著點點頭。痛?他早就不知道痛是什麼感覺了。
“送我去機場吧,我要去參加我的婚禮。”說完,舍掉身上的那件外套,急急忙忙地跑了去。
昱捏著手上的外套,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裏一陣酸澀。他的格桑花又飄揚起來了。他從心底笑了出來,很開心,他的格桑花活了過來,終於活了過來,他怎能不開心呢?但是眼淚又是為什麼任性地要奪眶而出呢?
崒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著陸後立刻叫人籌備明天的婚禮。為了她籌備的婚禮一點都馬虎不得,他勢必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他全然不顧她不會出現這個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