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安妃懷著孕怎麼還同皇上來這呢?”皇後笑靨如花,可卻隻是皮笑肉不笑,彎彎的鳳眼瞥向了一旁帶著一份妖媚,三分秀麗的女子。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應該便是眾人所說剛剛懷上龍種的安妃了。
“這麼重要的日子,妹妹怎麼能獨自呆在宮中呢?”安妃同樣眯著眼睛笑了起來,“不過前幾日還聽說姐姐染了些許風寒,今日看來姐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她們二人在大殿之上字字相對,而最終皇上笑著打斷了她們,“齊嬤嬤,此次有多少秀女入選?”
“四十八人。”齊嬤嬤站在一旁,格外恭敬。
“都抬起頭來讓朕看一看。”
皇上也已然半百,然而坐在龍椅之上卻不顯半絲老態,一開口威嚴十足有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眾秀女都抬起了頭,戰戰兢兢的,有的甚至是抖了起來。蘇白看著前方,一如既往地揚著唇角。
“倒是都生的秀麗。”皇上驀地站了起來,“秀女一事由皇後和德妃挑選吧。”握住了安妃的手,皇上柔笑道,“朕還是與安妃出去走走好了。”說罷竟是未再多做任何停留就走了出去。
皇上一離開,皇後的臉色便立刻變的陰沉了下來,然隨即沉聲道,“齊嬤嬤!扶本宮下去!”字字鏗鏘,讓人立時起敬。
“姐姐,聽說前幾日老八選了三名秀女到太子殿幫忙,想來應該是格外的出眾的。”德妃立在一旁,麵目和善,鳳眼彎彎給人一種格外親切的感覺。
皇後聽著,隨手翻看著各秀女係在腰間的銘牌,有些陰測測地笑著卻是不知深意。“齊嬤嬤,那三名秀女乃是何人?”
“是福州的鄭宜欣小姐,杭州的蘇白小姐,還有蘇州的杜心茗小姐。”
“嗬,站出來讓本宮瞧瞧。”
她們三人應聲而出,頷首而立。今日蘇白不過是穿了一件素雅的長衫,不施粉黛,甚至連任何裝飾的物品都沒有,簡單明了,不露鋒芒。
“生的很是標致,想過要如何服侍皇上麼?”立在心茗的麵前,皇後伸手拾起了那腰間的銘牌細細看了兩眼,“都十八了,不過也算年輕著。”說罷,皇後抬眼看去又重複了一遍,“本宮問你,你可想過要如何服侍皇上?”
“回稟皇後娘娘,奴婢隻願服侍皇後娘娘,若說服侍皇上,奴婢當真從未想過。”
心茗話才剛剛說完,皇後的臉上便立時沒有了笑意。“不知輕重!”說罷徑直到了宜欣身前,她隻低頭看了一眼銘牌,然後二話不說便走向了蘇白。
“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的仔細些。”看著蘇白,皇後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向了其他的秀女。
簡簡單單地看了一圈,皇後與齊嬤嬤交代了幾句後,便於德妃眾人悄然離開,徒留眾人站在筱荷殿之中。
最終,四十八人的秀女中隻有一人被選為妃,而那人竟是站在一旁的心茗。聽到齊嬤嬤說出這樣的結果時,蘇白偏頭看了一眼心茗,但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喜悅反而是有著一絲哀傷,讓人覺得格外的不明白。難道正如她自己所說的,她隻想服侍皇後不願為妃,所以在聽見這樣的結果後感到有些失落?
蘇白與一名喚作田蓉的秀女被派往了皇後所住的望月宮,而宜欣則是被派到了安妃的住處,至於落梅則是因為心茗求情的關係所以跟在了她的身旁。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所有的一切似乎塵埃落定了。
鍾粹宮一下子熱鬧了起來,隻是這種熱鬧是離別前最為讓人心酸的熱鬧。所有的人都在整理著自己的東西,鮮少有人在依依不舍地作別,而所有人之中隻有一人淡漠的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她就靜靜地整理著東西,臉上好似沒有神情,可是……蘇白卻是覺得,她的臉上帶著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東西。
“杜昭儀,老奴是皇後派來的。”就在蘇白看著心茗的背影時,突然有幾個老太監躬身走了進來,“老奴奉皇後娘娘之命前來幫杜昭儀搬去碧水宮。”
心茗一開口,倒是給蘇白一種德妃和皇後娘娘開口的感覺。
“不用了,東西不多。”
就當心茗說話時,突然有一抹偉岸的背影遮去了門外的大片陽光,蘇白抬眼看去卻是見他正看著自己。然而他隨即便轉過了頭看向了正在與各位公公說話的心茗,用那格外冷漠的聲音說道,“父皇與母後正在望月宮等杜昭儀。”三皇子永宣恍如磐石地站在那裏,背影黯淡,有著與人格外疏離的感覺。“還請杜昭儀莫耽擱。”
“是。”心茗有些猶豫地將東西擱到了適才說話的公公手中後便徑直走了出去。永宣跟隨著轉過了身,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蘇白,好想有話要說,但終究漠然擦肩而過。
他想說什麼呢?蘇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跟隨著走到了門口。看著漸漸遠去的重人,蘇白微微皺了皺眉後轉身拿起包袱後與宜欣一同離開了鍾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