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公主長的跟妖精似的,隻要她看男人一眼,就能讓他為之神魂顛倒!”一群小宮女躲在角落裏咬著舌頭,蘇白走了過去有些好笑好氣道,“你們這群愛碎嘴的,也不怕被皇後娘娘聽見了怪罪下來。”
“白姐,你怎麼回來了。”隻因蘇白年紀稍長幾歲,再加上跟在皇後娘娘侍奉而且還是秀女出身,遂也有幾分薄麵,這幾個入宮不久的小宮女便順著小李子一起叫她白姐。論輩分,蘇白根本擔不起這個姐字,可是她們愛叫,蘇白也沒什麼理由不愛聽了。
“忙完了自然就回來了。”蘇白將小李子偷偷給自己的一些零嘴遞了過去,“你們就多吃些,莫說了閑話給自己招惹了不痛快。”說罷,拍了拍手,“我且回去了。”轉過了身,她依舊不忘囑咐,“可別再讓我遇上你們在那瞎說,否則可讓你們好看。”
關於那位公主的傳聞,在她還未入京時,蘇白便有所耳聞。
聽容嬤嬤的意思,那公主幼年時曾來過京城,那時便生的嬌俏美麗,讓人過目不忘了。既然如此,長大的公主必然也非常人之姿了。
回了皇後娘娘那兒,她不過是淡淡地問了兩句後便吩咐蘇白打理起了今晚宴會時所要用到的東西。如此,安妃的名字似乎已然從這後宮之中淡出了。
蘇白握著桃木梳輕輕地為皇後梳理著長發,可是看著梳齒上的斷發,不禁皺了皺眉,默默地卷在了手心裏。
看著銅鏡之中的自己,皇後悠長地歎了一聲,凝視許久後才道,“本宮是不是真的已經老了?”
“娘娘風采耀人,怎麼會老呢?”
“風采耀人?”皇後冷冷一笑,“想當年本宮初入皇宮之時,後宮之中有何人能與本宮一爭高下!就連那前皇後也自愧不如,甘心將皇上讓給了本宮。”那張滿是滄桑的臉上驀地布滿了傲氣,那份睥睨天下蒼生,舍我其誰的傲然是從皇後的骨子裏透出來的。
眼看著一掃平日頹靡,眼中冒著熠熠光芒的皇後,蘇白稍一蹙眉,默不作聲地低下了頭。
“本宮是這一宮之主,沒有人能夠動搖!”字字鏗鏘,卻又好像一塊石頭一般砸在了蘇白的胸口。
“為本宮穿上鳳袍!”在蘇白沉思之際,皇後已然下了命令。她小跑著去取內屋的鳳袍,可是突然停下了腳步,有些懷疑地扭頭看向了皇後的背影。
這後宮,當真是能把人逼瘋的。
為塞外使臣接風洗塵的晚宴自然是隆重的,蘇白雖是沒有跟去,可是在殿外,她還驚鴻一瞥看見了那位傳說中的公主。隻是她此時依舊以白紗遮麵示人,實在是難以看清其容貌,但隻是一眼,蘇白便注意到了那雙眼睛。
那是一雙可以讓眾人神魂顛倒的眼睛,淡淡的琉璃色配上那雙格外深邃的眼睛讓蘇白覺得心口一窒。莫說是男人,就算是身為女人的自己,似乎也有些心動了。
宴會格外的熱鬧,蘇白守在殿外,雖是春日,可還是把蘇白凍的隻打哆嗦,最後隻能縮著脖子滿地跺腳。
當永源端著酒杯走出來時,蘇白正低著頭看著腳尖。他就默默地走到了她的麵前,不發一語隻是靜靜地看著。而蘇白分明是看見了那一抹青綠色的長袍一角,並且也感受到了那份注視所帶來的壓迫,可是她依舊是低著頭,當做沒有看見,隻因她已然從那份獨特的幹淨墨香認出了他。
“冷麼?”見她不出聲,永源開口問道,最後更是將手中的酒杯端到了她的麵前,“喝點酒吧。”
停下了跺腳的動作,可她依舊是低著頭,沒有言語也沒有動作。
“這是剛倒的,還沒喝過。”以為蘇白在猶豫什麼,永源開口解釋,沙啞的聲音聽得蘇白心裏癢癢的,感覺分外的難受。
這算什麼呢?施舍麼?一杯酒而已,她才不會那麼容易便屈服。其實她是倔強的,從前是,、現在也是,她一直都知道。
永源歎了一聲,格外的輕,可是他們兩個都清晰的聽見了。就在這格外尷尬的時候,永誠眯著眼睛也從裏頭走了出來。
“四哥,塞拉公主要跳一曲,你可不能錯過了。”同樣握著酒杯的永誠腳步虛浮地走上了前,見到蘇白後,突然一愣,臉上劃過了一絲莫名的神奇,隨後才笑著拉過了永源,“四哥,你跟一個宮女廢什麼話呢,走,父皇可等著呢。”
永誠拉走了永源,蘇白過了許久才抬起了頭,看了看四周確信他不在後,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