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起透明的空氣,尋不出傷口。空蒙的遮攔,吐一串氣給你圓圓的想。

你以天兵的形式,落下來,鋪成銀亮花紋的紙,在大地上隨意作畫,隨意向著深處滲透。喔,黑暗不極目的汪洋,沉默之下給植物們綠色噴湧的絲泉,卻不見張揚。大地,安撫這明亮的世界,盛載不下的時候,便做以儲存,時機成熟了便進軍海洋。湖是家嗎?河是遠去的路嗎?江是變臉的托辭嗎?還有瀅瀅小溪,或許是一行抒情的淚。幽幽暢暢嘩嘩啦啦,而更多的時候是靜悄悄。

誘惑,透明的誘惑。明亮的肌膚,不需要豐富的閱曆,就像美女的皮膚麵膜,可以洞穿沉靜。

美麗的渲染,讓我想起了光,張揚在目力所及的地方。如若北方,天冷了,大麵積相衾而眠擁抱成晶。太巧了,偶然一枚被秋遺忘的代表,固晶透紅。給人舞台的印象,給人藝術的魂。

向著浩瀚與你赴約,你給人以超常的逼迫,無邊平麵產生無盡之力,讓人暈眩叫人膽怯,藍藍的構成天海一線。線,分不出唇還是眼。興奮,寬闊與可人揪起人的興奮,搓著手無從進入的地方,其實大點膽量,就是寬闊之一點。

真正的誘惑在這裏。

無端的讚美隻能讓人們誤會。更多的時候,水世界是座玄想之城。至今也搞不明白,城府頗深的玄力出自何處。你有時候流浪天涯,你在茫茫大地間穿梭,你在荒涼中仰天沉思,或在閑暇一隅散步,譬如說泉,就像一位隱士,藏不住的才華,於無聲中暴露。在一個地方蹲久了,站起身來溜起智慧的彎,不急、不躁,這就叫做沉得住氣。驚奇的是,拎起潔白裙裾縱身一跳的風景。壯觀的語言,華美的造型,始終屬於自私的詩篇。你的靜功可以說世出無二。人類早就發現你是得道的“禪師”。隻要沉靜下來便會確定出“水平”,最終成為不可動搖的規律和永恒的理論。不知是不是你的近鄰,值得信賴的是抓不住突兀。假設或許能夠成為浪漫,上帝一高興便垂下萬縷釣線,輕扣大地,輕撚一線將你演繹成最小的舞女。舞裙淺灰,踮起芭蕾的足尖,在靛藍色的夜晚,絮語和驪歌在有夢人的枕邊。噢,這九天來的小女客,相信會陪伊做一個濕露露的夢,敘說一段迷迷蒙蒙的情。

在形象思維裏跳躍熟悉的畫麵,捕獲如詩、如畫、如歌的語言,感到修辭上的笨拙與缺憾,一如經驗般的概念被鎖定。沒有語言的水世界,感到可以隨時無語交談。語言成為聲音是一種渲染,放棄傾聽是獨特的選擇,為了更深一步抵達,被迫進入冥界。黑白還是能分得清,感覺卻發生了變化,是不是物質上的空氣,很簡潔就如你的透明。不想借筆力謳歌遐想,還是水世界對應人世界吧從水世界隨手摘一池、一盆、一碗、一滴便會潤澤一片溫柔。可以將之扭曲、變型、引入生活的角角落落,想想從前的井,從前的轆轤和木桶,還有陶罐及其他。水世界在空間和時間中與人類變幻著魔術,做著遊戲,調和色彩的感覺,掩藏深處的秘密。使紅旗更紅,使黑板更黑,如孩童淘氣的小手,純潔會掃清漬垢。陽光與你共同點亮一絲鮮明,人的肌膚被你撫慰的時候,就是魯鈍也會有一襲清潔的快感,會讓人聯想起繈褓的前奏。不是反進化是莫名的親近感與天性。無色亦無味的妙物溶進本是潔淨的肉體宇宙,隻是本能的需要沒有拒絕的理由。(一壺香茗、一罐可樂,還有喜宴上的酒……)水世界允許虛張聲勢。譬如說狂瀾、海嘯、洪水猛獸,還有心情上的山雨欲來風滿樓。強大的水勢力終於暴露出沉靜的另一麵,逼迫出人類萬古不變的一絲一縷心的憂愁。本能地聯想大禹和水的關係,還有那養命的成頃良田,為了抗爭和修改,人類真是付出了足夠的精力。人是萬物之靈,敗中取勝或順勢瓦解,低和空是你的選擇。於深凹處安然,從而也沉靜出你本空的善性,也窺探出外來力量的魔性。勇猛強悍屬於你,沉沉靜靜屬於你。你在這互為中演繹,沉心一定,還能在熱沸沸和嗖嗖中說“變”,我不知道你的哲學思想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