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衣人雙手握劍,側身橫打。白狼雙斧架去。斧飛,人也飛,一雙小腿卻仍站在原地,留在方才踏下腳印中。這一劍,借人力,借大地之力,竟將白狼雙膝生生撕裂。
白狼飛出去,血灑一路。落下地來,不呼痛,也不翻滾。竟在受那一擊之時,已經死了。
白狼被三招斃命,死狀慘烈。寨牆上略一慌亂,已箭如雨下。花衣人不慌不忙,把大劍立在身側,便如持了一麵盾牌。向前一躥,已到寨下。青狼寨宅門本是向內開,故此在牆上凹下一塊,花衣人來到此處,箭雨便射他不著。
接著,"篤"的一聲,寨門後千斤閘上,突出一截劍尖來。
這劍尖來得突兀,去得更快,"哧"的一聲,又告消失,隻在閘木上留下一個長長窄窄的細逢,卻是已將一根閘木刺穿了。
接著"篤""哧"之聲不絕於耳,那劍一下下的刺進來。每一下都與前一,創口相連。隻見月光下,那劍尖每一抽,每一送,都帶得木屑橫飛,閘身劇顫。仿佛閘後關著一隻饑餓猛獸,正要破閘出籠,擇人而食。
這創口便越來越長,漸漸的刺斷了一根閘木,漸漸的有了弧度,漸漸的要成一個圓了。而這圓一旦圈定,一個桌麵大的窟窿便算鏤成,可供人隨便出入了。
眼見這圓還有三兩劍便可完成......
劍卻停住了。
寨裏諸人的呼吸幾乎為之停止,人人都知道,花衣人是在外邊準備。他的下兩劍將更快,更猛!
而這兩劍之後,花衣人也就將破閘而入。
他進來以後,事情將會怎樣發展?
三個月前,蒼鬆闖寨。他在正午的時候登山,率兩大弟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闖兩寨,內寨不及戒備,便已給他攻入。可是在內寨,卻給十三家寨主困鬥兩個時辰,兩個弟子被俘後,這才棄劍投降。
那一場是青狼寨勝了,這一場呢?
青蜂狼守在寨門正上的寨牆上,手中一弓五箭動也不動的瞄準地麵上與那圓中正直相對的一條直線。花衣人若要憑迅雷不及掩耳破千斤閘闖入,勢必要先走這一條路線。
從這個角度看下去,他可以看到惡狼率二十名弟兄設絆馬索,金鉤網,布下紮搶陣。也可以看到病狼吃人狼率了十個兄弟不知去了哪裏。還可以看到孤狼嘯月與母狼在東北角上嘀嘀咕咕,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可是,他已經不再相信他們。
雖然現下留守內寨的四十名兄弟都是好手,射索張網更是配合默契,上一次便將青針古根生擒。可是青蜂狼已經不再相信他們。
白狼死的時候,青蜂狼已經想清楚了整件事--這次殺戮不過是孤狼嘯月導演的一場鏟除異己的行動而已!
誰知道他從哪裏找來個殺星?!
誰知道白眼狼是不是真的死了?!
他自己所能看到的唯有鐵狼死了,白狼死了,肥狼瘦狼回不來了!
都是白狼一派。
一會孤狼嘯月會怎麼對付他?
這是一場還沒戳穿的把戲,誰也不知道在孤狼嘯月的計劃裏下一個要死的人是誰,在這種情況下,要活命唯有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