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間無話,且說這日夜間,羅馬想到後天的決戰,心中興奮忐忑,竟難以自持。待要和秦雙說話,枕邊人卻已睡著了。便爬起身來,去給銅板加草。
他才來到馬欄,便見銅板食槽前有黑影晃動。羅馬吃了一驚,須知銅板現在地位尊貴,除了羅馬秦雙之外,等閑人不得亂給它加草喂料。此人行為鬼祟,羅馬心中起疑,喝道:"什麼人?"那人一驚,回過頭來,借著月光一看,隻見他是以黑巾蒙麵,羅馬心知不好,叫道:"你想幹什麼?"
那人見自己行藏暴露,轉身便走,羅馬不知他對銅板動了什麼手腳,那能容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剛好旁邊叉草的鋼叉,順手拾起來,用力一擲,鋼叉掛定風聲擲出,朝那蒙麵人紮去。那人聽得身後風聲,反手一抓,將鋼叉拿住,眼中凶光一閃,鋼叉脫手,"啪"的一聲,紮在羅馬腳前兩步之處。羅馬驚出一聲冷汗,那人轉身再要走,卻聽"嗚嗚"聲大作,幾頭牧犬已然趕到,張牙舞爪的撲來。
那蒙麵人知道今日事無善了,一咬牙,肩後拔刀出鞘,刀光一閃,兩犬斃命,可是牧犬太過勇猛,竟然悍不畏死,兩犬伏屍,其餘的卻看也不看,仍是撲上身來。那蒙麵人拚命躲閃,卻終於給另一隻大狗在腿上咬了一口,忍痛再將這隻狗殺了,時間便耽擱了,隻聽銅鑼聲響,完顏赤海營帳中燈火大亮,衛兵如潮湧至,瞬間已將這蒙麵人包圍。燈球火把亮子油鬆中,完顏赤海手提雙鐧趕到,喝道:"怎麼回事?"羅馬已來到銅板食槽前,伸手在裏邊一撈,抓起一把巴豆,怒道:"這個人想讓銅板拉肚子!下巴豆!"
完顏赤海臉色大變,喝道:"好奸賊,是誰派你來的?"那蒙麵人橫刀無語,突然間一縱身,已殺進包圍。完顏赤海叫道:"抓住他!別讓他跑了!"一幹衛兵便各挺刀槍都往這蒙麵人身上招呼。完顏赤海在旁督戰,隻見這漢子刀光如雪練,招數甚是精奇,以一敵眾,刀來破刀,槍來破槍,片刻之間雖然衝不出去,卻已殺傷了十數人。
完顏赤海看了片刻,心中已有計較,喝道:"長槍隊,攻他右腳!"原來那漢子右腳剛被牧犬咬傷,動轉之間大見窒礙。長槍隊領命,一個個斜舉長槍,毒蛇吐信般都往蒙麵人右腳咬來,那漢子頓時局促,閃轉騰挪,再也沒有還手之力。未幾,腳下一絆,讓得稍慢了些,"撲"的一聲,已給一槍刺中,才一激靈,後邊的長槍幾乎同時趕到,隻聽一聲慘叫,一條腿經給五六條大槍貫穿。
完顏赤海叫道:"好!抓活的!"包圍圈得令,殺招一滯,那漢子得隙,揮刀將腿上長矛砍斷,往後一退,長刀隊的刀光已經追上了他,隻聽嗤嗤連聲,那漢子退出五六步,踉蹌站住時,身前身後已挨了二十餘刀。雖然衛兵已然得令活捉,下手的都不是死手,可是二十多刀拖過,那漢子也已是周身浴血,再也走脫不得。
完顏赤海大笑道:"如何?你還想逃麼?立刻棄刀投降,我可饒你不死!"隻見那人單手拄刀,跪倒在地,慢慢抬起頭來,一雙眼四處搜索,突然間在人群中找著羅馬,眼中又迸發光芒,左手抬起,指點羅馬,右手忽的一反,"嗒嗒"兩刀,已剁在自己的臉上,旋即沉手一刺,已然是利刃沒腹。羅馬大吃一驚,卻見那蒙麵人麵巾垂落,臉上血肉模糊,指著他叫道:"漢奸......"一旁完顏赤海大怒,縱身過來,手起鐧落,"啪"的一聲,已將這人天靈打碎,死屍撲通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