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心知再想前進,恐怕銅板就得受傷,眼見離那吳乞買不過二十餘步,料來自己的聲音也可傳到,便勒馬喝道:"吳乞買聽著!"隻聽刀劍出鞘之聲不絕於耳,一人一馬瞬間已給金人兵將包圍,羅馬一瞬間隻想到自己與銅板就要被剁成一堆肉醬,再也見不著秦雙了,銅板則滴溜溜打轉,咆哮不已。
卻見那禦駕當中金主站起,大聲發令,聲音威嚴。羅馬已聽得懂金語,隻聽他說的是:"眾將讓開,聽聽他要說什麼?"但見金人的包圍圈猛地向外一闊,給他留的空間大了些。回頭望吳乞買處看時,隻聽那金主說道:"你說,我聽。"漢語雖然生硬,但聽來凜然生威。
羅馬定了定神,叫道:"金主聽真:我大宋國駿馬滿山,匹匹都比我這黃馬跑得更快!我大宋國義士遍地,個個都比我這不成器的小子勇猛。你們膽敢南下侵略,一隻腳踏入中原,我們剁你一隻腳,兩隻腳踏入中原,我們剁你兩隻腳!戰馬入關,我讓他們全變成馬骨碌!"
這幾句話他練了好久,這時一氣說出來,聽得吳乞買一愣,道:"馬骨碌是什麼?"羅馬獰笑道:"四腿剁掉,剩下圓咕隆冬的身子,是為馬骨碌!"說得自己肝兒顫,一眼瞟見外圍的完顏赤海正笑著望來,索性叫道,"我知道,你和完顏赤海他們下賭,隻要你輸了,就要發兵侵宋。沒關係,我照樣贏你!大宋不怕!想打就打,你敢發兵,我大宋將士就敢讓你有去無回!"
此言一出,金人大亂,連包圍銅板的將士們都開始竊竊私語。羅馬見恫嚇有效,得意洋洋的去看吳乞買,卻見吳乞買滿麵迷惑,道:"誰說這場賽馬我賭了?出兵打仗?我隻賭了黃金,一百兩而已。兩個國家興盛還是滅亡,怎麼可能用這樣方式決定?兒戲!你就是因為這事才來嚇我麼?"
周圍金人轟的大笑。羅馬如墮雲裏霧裏,一時摸不著頭腦。看著金主神色,確實不像有什麼秘密,可是看此前完顏赤海不擇手段的要讓自己贏,說他沒有什麼圖謀那根本不可能。他把眼望向完顏赤海,卻見完顏赤海眨了眨眼,仍是在笑。
隻聽吳乞買笑道:"你是一條好漢,為了國家,膽子很大。我饒你不死,比賽獲勝的花紅沒有你的,你帶著你的快馬,滾回宋國去吧!"包圍的金人哈哈大笑,讓出一條通道來,羅馬麵紅耳赤,撥馬欲走,忽然隻聽有一人已金語叫道:"陛下,攻宋之事,不能再遲疑了!"一句話隻如晴天霹靂一般,震得羅馬兩耳轟鳴,一幹金人鴉雀無聲。羅馬回頭看時,隻見金相宗翰正上前啟奏,道:"我大金國目下國力強盛,士氣高昂,正是南打大宋,西取吐蕃,一統天下的大好時機。方今之時,我金國百萬兒郎厲兵秣馬已久,陛下實在不該再做考量,白白誤了戰機。"
吳乞買不料他竟當眾提起此事,心中不快,以金語道:"茲事體大,日後再議,現在不必說了!"宗翰忽然轉身,一指羅馬,問道:"陛下以為,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