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從露台望出去,可以看見藍藍的天,白雲朵朵,陽光照進了房間,灑在被子上,被褶皺映成一朵朵金黃色的小花兒,蔓延到地板上。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衣服,我不禁臉上泛起了紅暈。我側過頭,就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他睡著的樣子,如此的與世無爭,就像個孩子一樣。此刻的我睡在他的手臂上,他歪著頭靠在我頭上,另一隻手卻環抱著我,這一刻我能真實的感覺到他的肌膚,他的氣息,他的體溫,一切都那麼真實。這一刻的我擁有著奢侈的幸福,而這一切幸福不過是我偷來編織的一個騙自己的夢,如今夢醒了,也是時候要還回去了。
午夜12點的鍾聲敲響了,灰姑娘仍然是灰姑娘,沒有變成公主。
我挪開他搭在我身上的手,悄悄的下了床,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或許是昨天晚上,幾近瘋狂的一遍又一遍的纏綿,讓我已經精疲力竭,渾身酸疼。出門時,經過床前,我又忍不住停下,多看了他一眼,他還是那麼安然的睡著。我走近床前,用手去撫摸他的眉頭,他的臉龐,是第一次,也會最後一次能夠離他這麼近了。隻覺得自己臉上癢癢的,我抹去臉上的淚水,到最後隻能努力的回過了頭,關上房門,穿過客廳,出了門。
我幾乎是像逃一樣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我站在洗漱間的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我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最後隻好打開花灑,一遍又一遍的抹著香皂,衝洗著,也許隻有這樣才能洗去一身的罪孽,洗去我犯下的不可饒恕的錯誤。
我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把頭發高高的紮成馬尾,匆匆忙忙的收拾好行李。拖著箱子,拿著房卡,出了門。關上房門回過頭,就看見葉雲軒站在背後,他皺著眉頭,滿是失望的看著我,我低下頭,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
他一臉嚴肅的看著我,最後,問我:“你打算躲到哪兒去?”我看向別處,抿了抿嘴唇,說:“我也不知道,去哪兒都好。”
我低下頭,沉默半晌,對他說:“昨天,謝謝你。”他苦笑一下,別過頭,說:“我真希望哪天這三個字不要成為我們的主題詞。”
我垂下頭,努力的組織著語言,很多畫麵,很多話在我腦海裏閃過,到最後,我隻對他說了句:“再見。”隨後,拖著箱子朝大堂走去,葉雲軒卻在身後叫住了我,說:“跟我走吧。”
我背對著他,搖搖頭,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於是到酒店大堂退了房,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
我看著窗外,飛快倒退著的棕櫚樹,思緒萬千。回過頭在後視鏡裏看見出租車師傅,不停的在看我,原來他已經問了我很多遍要去哪裏,隻是自己出了神。要去哪兒?我也不知道,隻知道是時候離開了。
“隨便去一家酒店吧。”我對師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