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什麼時間開始,我總是很難入睡,胃口也不是很好。初夏的正午,太陽烤著路麵,幾許知了在樹上不停地叫著,讓人覺得聒噪。偶爾一陣微風吹動,能看見地麵的枝影,隨著微風擺動。
我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最近總是覺得很困,但是晚上總是睡的不安穩,這會兒有了睡意,卻睡不著,隻覺得太陽穴很疼。早上開完會之後,我就搬回了銷售部,回到這裏,對我來說,一切都是輕車熟路。這個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的變化,都是足以令我們驚訝。
我用一隻手按著太陽穴,覺得有些暈暈的,手機在桌上吱呀吱呀的震動著,我拿起來一看,是柳芸芸打來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自從柳芸芸回赤島之後,我們一直沒有聯係,這個電話足足聊了半個小時之久,要不是柳芸芸突然有事,估計還會講著。
現在的這些日子,已經很難再有人可以和我通這麼長時間電話了,想著從前上學的時候,我和何言都是情侶套餐,每天從早打電話打到晚。有時候,讓他聽著我閑聊,聽著我上課,有時候甚至在晚上聊著聊著我就睡著了,他就聽著我睡覺的聲音。我們著實為通信業做出了一把貢獻,現在再想起這些事情,隻覺得隔了千山萬水之遠,我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搖搖頭,作罷,還是看著桌子上一堆報表發愁吧。
不一會兒電話又吱呀吱呀的震動起來,因為還沉浸在報表的數據中,所以未抬眼看手機,接起後,就很習慣性的說了句:“您好!”電話那頭卻是一片沉寂,我這才反應過來,於是又重複了一遍“您好。”
話筒裏煞是安靜,隻聽見重重的一聲歎息,略微低沉的聲音說:“你終於肯接電話了。”
我心裏微微一抽動,滿是心酸,我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
“你打算躲我躲到什麼時候?”聽起來他的聲音滿是疲憊,我心頭一緊,努力的鎮定了一下,淡淡的說:“沒有。”
他沉默一小會兒之後,說:“你現在好嗎?”
“還好。”本想幹幹脆脆的回答一個“好”字,卻覺得怎的都說不出口,這一回答之後,我們再無對話,都是一片沉默,或許他正想著怎樣開口,而我則是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聽著電話,看了看窗外,轉回頭來,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掛了。”說完之後,電話那頭遲遲沒有動靜,可是我卻不舍掛斷電話。
“我…我…”接著仍舊隻聽到他一聲歎息,最後說了一句“自己一個人,好生保重。”
我像是被重重的敲了一錘,皺著眉,疼的有些不能呼吸,最後隻得答了聲“謝謝”,然後匆匆掛斷了電話。放下電話後,我卻久久不能抽回思緒,半晌之後,我拿起手機,翻看了一下,卓南風不知用了哪個陌生的號碼打來的,看來我空號的設置沒能瞞過他。
隻是,我不懂,為什麼何言會告訴他,我們分開的事情,他既然早就知道這些事情,是不可能會告訴卓南風的。沉思了一會兒,我甩甩頭,不再去想,拿起電話,通知了內業,馬上召開銷售部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