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寫字樓頂的天台上,看著眼下一覽眾小的工業園,心裏無限感慨,有種念頭不停的在我心頭閃過,最後,我隻的默默的回到辦公室。
我呆坐在椅子上,瞬間沒有了所有的思維,我想著早上看到驗孕紙上的兩條紅線時,我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到底是逃不過宿命。
難道這就是我和他的緣分?還是老天給我最大的懲罰?又或者是命運給我開的一個可怕的玩笑。我心裏還存在一絲僥幸的可能,於是寫了一張請假條,找到林萍,看著她臉上不陰不陽的表情,折騰半天終於簽了。我一路狂飆到了醫院,在門診掛號的時候,護士小姐麵無表情的問我:“什麼科?”
我微微扯動嘴角,最後卻皺著眉頭,沒有說話。護士抬起頭來,看著我,不耐煩的又重複了一遍:“你掛哪個科?”
我遲疑片刻,小聲的說:“婦產科。”掛號的護士轉過依舊冰冷的臉,幫我打著單子,而後從窗口,伸出手,扔在台子上。
我緩緩的走近婦產科,找了一個僻靜的凳子上坐下,等著叫號。很多大腹便便的女人,一手撐著腰,一手撫摸著肚子,坐著,身邊的男人微笑的摟著她,讓她靠在肩膀上。忽覺得諷刺,難過的低下頭。
當我拿到檢驗報告時,靜靜的折好了報告,放進包包裏,離開了醫院。我一路不停地超車,在馬路上瘋狂的跑著,最後一個急刹,把車停在了嵐煙湖邊。不知不覺竟然又走到了這裏,我沿著湖邊的橋,走著。湖麵上泛著兩艘竹筏船,我走到湖邊,等著竹筏靠岸,隨即上去,撐船的人,拿著長長的竹竿,往岸邊一杵,船就晃晃悠悠的往湖心飄去。
我看著湖中央的島,看著千鳥飛盡,看著湖麵上一圈一圈的漣漪,偶爾成對的白色水鳥,輕輕在水麵停留一下,又飛向了另一麵。我隻是呆坐著,看著這裏的一切,嘴裏默默的念著:“風住塵香花已落,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隻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我一遍又一遍喃喃的重複著:“載不動,許多愁……載不動,許多愁……”
撐船的人載著我在嵐煙湖轉悠了一圈,而後又穩穩的靠了岸。再次走過湖邊的橋的時候,我忍不住駐足,停留,在從橋上看了湖麵一眼,而後轉身快步的走向停車場,這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裏了。
回公司的路上,正在等紅燈的時間,我無意間轉過頭,看見左手邊的路牌上,寫著:棗子巷。等到綠燈再次亮起的時候,我調轉方向,拐進了巷子。坐在咖啡廳的時候,點了一杯素毛峰,點了一杯芒果汁。寫單的妹妹問:“還有一位客人沒到嗎?”
我雲淡風輕的說:“是的。他等會兒就來。”
妹妹把芒果汁遞給我,把素毛峰放在我的對坐。我靜靜的坐著,想著兩年前的這裏,想著我們一群人,想著路燈下的身影,驀然一回首,世上已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