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工夫的時間,卓南風從屋子裏出來,手中拿著紅色的本子,他走到我身邊,將紅色的本子遞給我。我呆呆的接過紅色的本子,封麵上有著幾個燙金字體,寫著“房屋所有權證”。
我拿在手中,緩緩的抬起頭,看著他,他又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似乎沉重的對我說:“這套房子,是你的名字,而且和我沒有任何關聯。我知道,要你這樣委屈著,對你不公平,這個房子,是我目前可以給你唯一的承諾。驀然,你可以再考慮一下,是不是要留下這個孩子。我之前對你的要求,現在想來很自私。隻是我怕,我怕等兩年後,我早已找不回你,所以,自私的想用孩子留住你……”說到這裏的時候,卓南風忽然有些哽咽,而我,早已分不清臉上的是汗水還是淚水,隻是默默的任由它流著。
我幾時想過,隻是一念之間的猶豫,換來的就是兩年的分別。還好,隻是兩年時間,曾經,我以為是一生的分離了。
“驀然,如果…如果你要走,我會在這裏等你。如果…如果這個孩子不能留,我會安排好一切。”
我默默的流著眼淚,看著卓南風,一行淚從他的臉頰滑落,他起身走到圍牆邊上,背對著我,在似火的落日下,因為逆光而模糊,隻是依然單薄,卻硬朗如昔。隻是我總覺得這個背影十分的孤寂。
落日緩緩而下,不過一會兒工夫,就已經沒過了山頭,隻是還有著餘暉照亮了天際。微風拂過臉龐,溫溫熱熱的,隻是臉上的淚早已被烤幹,隻剩點點淚痕。卓南風轉過身,走到我身邊,淡淡的對我說:“走吧。”
我略微沉吟,怔怔的看著他,似有千言萬語,可到此刻,已盡化作無聲,不知道從何起,不知從何終,或許他是明白的。隨後,我起身默默的走出了露台。
也許,兩年時間,對我們來說,都太漫長了。
回去的時候,我們一路都再沒了言語。他沒有再問過我答案,也許這個答案是他期待而又害怕的,就像是我會如何給他答案一樣,如果有以後,我同樣的期待而又害怕著。他開的太快,以至於開著天窗,我的耳朵都有些嗡嗡的響聲,有些疼痛,而此刻,我忽然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
若是此刻就這樣生離,你是不是會一直記得我?若是你往後的生命中都沒有我,你會不會尋找一生呢?我不禁開始胡思亂想。卓南風轉過頭,大概看見我憂傷而沒有神的眼神,正看著他,他皺了皺眉頭,憂心的問:“驀然,你怎麼了?”
我恍然回過神來,轉回頭,輕描淡寫的說:“沒什麼。”
卓南風咬了咬嘴唇,似乎猶豫著,最後,他還是對我說:“驀然,我沒有要逼你的意思。無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改變。”
“我沒有這樣想。”
卓南風漸漸的放慢了車速,往路邊上靠,他猛的刹住車,怔怔的說:“我這一生,隻有這一次,我想遵從自己的意願,為自己而活。”
我從不知他放浪不羈的外表下,背負著什麼樣的重擔。也許,他身上背負的不僅僅是責任,或許還有期許,還有不可辜負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