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南風晚上來找了我,那他到底來沒來家裏呢?如果按照柳江所說,他應該是來了家裏,隻是他怎麼會到家裏來了?以他平時的為人,應該不會這樣冒失,可如果他來了,那他和爸爸媽媽怎麼說的呢?媽媽看著我的那個神情,到底是想和我說什麼呢?
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讓我已經沒有精力去想了,我皺著眉頭,咬了咬牙,吞吞吐吐的說:“那,那他,是…是在回去的路上,出……”說到這兒,卻怎麼也說不下去,就在幾個小時前,我都還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噩夢一般,一旦夢醒,雖心有餘悸,卻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可看見他從手術室出來,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我才真切的知道,不是我的夢。
柳江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說:“卓總從您家出來的時候,臉色凝重,皺著眉頭,上車之後,開的很快。”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難不成真是我一覺夢醒,世上已千年?正在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的時候,柳江緩緩的停下了車,他下車幫我開了門,我下車之後,他對我說:“林小姐,您回家先休息一下,明天晚點的時候,我會來接您,我想卓總醒來一定想看見您。”
我勉強的對他笑了笑,轉身朝家裏走去,天已經有些蒙蒙亮了,夢該醒了。我躡手躡腳的開了門,進了臥室,躺在床上的時候,輕聲的說了一句:“天亮說晚安。”
闔上眼眯了一會兒工夫,總是不停的驚醒,朦朦朧朧中聽見爸爸媽媽起來,離開了家,朦朦朧朧中好像看見了卓南風,心裏一陣錐心的疼痛,疼的我醒來。窗外已經大亮了,我看看了時間,已經十點過了,我靠在床上坐著,看了看床頭櫃上的車票,是下午一點半的。我把車票拿在手中,不停的摩挲著,不由得想起了此刻的卓南風,我想卓將軍和卓夫人,還有蘇雅,應該在病房外看著他吧,他已經脫離了危險。他們才是一家人。
我不由得撰緊了手,深深的咬著嘴唇,心裏想著,既然決定了要割舍,就不要再多想了。隨後,一翻身,下了床。
準備出門的時候,電話響了,是柳江打來的,我急忙接了起來,他說:“林小姐,我在您家門口,卓總醒了,要見您。”
我急切的心緩緩的平靜了下來,說:“好。”
當我站在病房前的時候,卻不敢開門。他已將轉到了普通病房,這一層應該是單人病房,人不多,清靜的很,連護士的衣著都是不一樣的。此刻的我,把手握了又握,我怕我一打開門,看到的是一家其樂融融的景象,那我該如何?
正想著,柳江輕輕的敲了兩下門,隨後打開了門。門緩緩的打開,病床上的卓南風映入我的眼簾,他似乎也看到了我,隻是怔怔的看著我,手指輕輕的動著。我慢慢的走進去,這才看見裏間的沙發上坐著卓將軍和夫人,我走到卓南風的床邊,他戴著氧氣,手上也全是管子。隻是看到他,我就忍不住的掉著眼淚,我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輕輕的把他的手放在我的手裏,哽咽的說:“你這樣,要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