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的一株株月季，已經凋零，花瓣落了一地。花開花落又是一季，再等花開，就要等一年了。我躺在長椅上，因為不舒服，所以蜷縮著身體，半眯著眼睛，看著天空，一群大雁排成一行飛過，他們回家了。
輕聲的腳步聲從背後傳來，我也懶得回頭去看了，仍然這樣躺著沒動。卓南風默立半晌，走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他點燃了一支煙，才抽了一口，就很快滅了。我忽然想起，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卓南風抽煙了，是戒了嗎？
“還在生氣嗎？驀然。”
我移過視線，看見他帶著幾絲期許，幾絲哀求的眼神，竟沒了心疼的感覺。我不生氣，隻是失望，隻是徹徹底底的失望。
“驀然，我不是真的想對你大聲，隻是…”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卓南風的話，我拿起手機一看，是葉雲軒打來的，我慎了一下，還是接起，葉雲軒熟悉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你…你最近還好嗎？”
我忽然愣住，不知該如何回答，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還好。”
話筒裏是久久的沉默，而後，葉雲軒說：“我沒想到你還會彈鋼琴。”我心裏忽然猛跳了一下，他是如何知道的？難道，那天，他在現場？
“你怎麼知道的？”我變得有些緊張。
葉雲軒沉沉的歎了一口氣之後，說：“你竟願意為他付出那麼多？
我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隻是追問著：“你怎麼知道的？”
葉雲軒似乎失落的說：“驀然，你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選他？”說到最後，葉雲軒的嘶啞的聲音裏還帶著些心疼和責備。即使現在不好，也輪不到他來說。我有些生氣的回道：“我自己的事情隻有我自己明白，其他的人，都管不著。”
電話那頭一直沉默著，我忽然有些後悔，葉雲軒總歸是關心我的，即使是對一個沒有幾分交情的朋友，我也不該這樣。
葉雲軒緩緩的說：“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謝謝。”我語氣緩和了不少。
掛了電話之後，卓南風就冷冷的看著我，剛才那些細軟的表情，早已經收了起來。他盯著我問：“為什麼還在用以前的電話？”
我凝視著他半晌，本想說些什麼，卻最終緊閉著雙唇，用沉默回答他。他冷笑了一下，說：“姓葉的不是好人。”
忽然心中有些生氣，於是對他說：“每個人對好人的定義都不一樣，就像是，在別人眼裏，難道你是好人？”
卓南風怔怔的看著我，我看向別處，不去麵對他的目光。一會兒之後，卓南風冷笑了幾聲，說：“你真願意為他，這樣傷我！”
我有些愣住，不知所措，剛才的對話，我是有些急躁，可他的態度也不見得有多好，可為了葉雲軒而傷他，這從何說起？
我想解釋一下，可又覺得多餘，從來隻有愛才會傷人，他既不是全心全意的對待我，我又豈能傷著他，於是側過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