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南風專注的看著我,片刻之後,他轉身從鬥櫃上拿過一遝紙,遞到我麵前,我有些疑惑的接過,上麵幾個黑體字“離婚協議書”映入眼簾,我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看著卓南風和蘇雅的簽名,心裏五味陳雜,說不出滋味。我再往前看了兩頁,直接找到了財產分割,最先看到的是“30%”的數字。
我手中拿著那幾頁沉重的紙,呆坐在床上,卓南風給我看,隻是為了讓我消除疑慮,可我卻覺得心中十分沉重,卓南風為了我,付出了那麼多,可我卻覺得無法承受,而蘇雅簽下這個名字的時候,每一筆一劃,該是有多艱難?可這一切,我都是始作俑者,再來想起這些,連自己都不免覺得惺惺作態。
卓南風看著地板,說:“剩下的,就隻有辦手續了。”
也許對他來說,要放棄自己的責任,要去傷害一個跟了自己多年的人,心中很是難過和記掛。我也許明白,隻是心痛的感覺,無法掩藏。無法在一起之前,總是盼望著哪天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可真到了這一天,卻沒了那種期待已久的欣喜。
我們再沒提起今天發生的事情,或許這件事情在我們之間,已經成了不可碰觸的禁區,我們能夠做到的,就隻有盡力去掩飾,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我靠在卓南風肩上,躺在床上,翻看著手中的《春秋》,忽然靈光一閃,放下了書。我問道:“你不是才藝青年嗎?上次隻漏了一手,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卓南風瞄了我一眼,說:“那可多了。”
我立馬來了興趣,湊近了說:“都還有什麼,告訴我唄。”卓南風輕描淡寫的說:“你現在身子不方便,等你方便的時候再說。”
聽他這樣一說,我不高興了,經不住我的軟硬兼施,卓南風答應教我交際舞。卓南風在房間裏放上華爾茲的音樂,他大致給我講了一下基本要領,說著就帶著我跳了起來。因為現在身子不方便,所以我們都跳的小心翼翼的,可就這樣,我們跟不上音樂的節拍了,所以我總是不停的踩他的腳,幾番之後,卓南風放棄了,他坐在貴妃椅上,對我說:“就你這樣的資質,我可真教不會你。”
在我媽媽的那個年代,其實還挺流行跳交際舞的,那時候,到處都是歌舞廳,我也隨著爸媽去過幾次,有些時候,看見那些男男女女在燈紅酒綠下搖搖曳曳,卻也覺得不可思議。本以為經過小時候的熏陶,我也算是有點基本認識的,可真的跳起來,才知道自己有多差,難怪卓南風氣餒。
可骨子裏依舊不服輸的我,不停的央求著卓南風繼續教我,無奈之下,他隻得依了我的性子,幾曲舞罷,我也放棄了,疲乏的躺在床上。卓南風則坐在床邊上,齜牙咧嘴的,我不解的問他:“南風,你怎麼了?”
他轉回頭看著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腳疼啊……”
他的話剛說完,我撲哧一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