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可以保護你。
原來隻是我以為。
“等我長大,我就保護你。”
“小傻瓜。好啊。我等你長大保護我,好了。”
記憶裏那個女人的臉依舊那麼美麗。其實這樣也好,隻存在記憶裏,不會難過,也不會害怕,永遠都是最美好的樣子。
是的,即便再不願意承認,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那天,巨大的教堂擠滿了人,所有人都穿著正式的黑色西服,呆板、死氣沉沉。
中間擺了兩張巨大的照片,是黑色的,裏麵凝固了他們最美的笑臉。
那一日,顧家那個最不受重視卻也格外優秀的小兒子在他哥哥與嫂子的葬禮上暴走。他死死抱著那具棺木,哭得撕心裂肺。原本大家認為這個少爺是沒有感情的。因為他不會笑也不會哭不會妥協也不會反抗。可那日,他們知道他們都錯了。
哭又怎麼樣,鬧又能怎麼樣,離開能怎樣,回來又能怎樣?
教堂裏的祈禱,神父一次又一次的開導,默默的低喃。
這是罪嗎?
這是錯嗎?
他從不這樣認為。
十幾年的自欺欺人,他都不曾後悔。
可是小諾不一樣,她在幾個小時前還在對著自己笑,可現在她不見了。絕不允許。
C市是繁華的不夜城。
周圍是繁華的街道,華燈初上,來來往往的車輛開著車燈,晃得人眼花。
慕容楓就站在這不息的車流中,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又很孤寂。
他沿著醫院一間一間的找,雖然知道機會渺茫,但還是堅持著,可又一次一次的失望。
“請問你見過一個男人懷裏抱著一個穿病號服的女孩從這兒經過嗎?”
“沒有。”
這樣的對話不斷不斷地重複著。
大家都在疑惑,這樣帥氣體麵的男人怎麼會得上這種病。
是的,慕容楓已經瘋了。
“哎。你說的是不是陸雲霆啊?”
或許是上天垂憐,又或是命運使然,慕容楓遇見了載著陸雲霆和小諾去賓館的那個出租車司機。
“你見過,對不對?”你一定要見過。
“快上車。再不上車恐怕那姑娘就危險了。”
陸雲霆在C市的影響很大。最近那個陸家女孩跳樓的案子成了這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小老百姓對陸氏總裁沒什麼可比性,也就隻能嘴上過過癮了,讓心裏找些平衡。
慕容楓也不管不顧地上了車。哪怕是龍潭虎穴,隻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沒有不能去的。
“我就知道那個陸雲霆不是什麼好人,長得人模狗樣的。就說那個小女孩長得瘦弱的還是個傻子,就這樣的他還不放過,把人家害的跳樓了,居然還追到醫院去。”
司機師傅談到這個話題就像是打開話匣子,可他沒注意慕容楓越來越黑的臉。
興許也是巧合吧。慕容楓恰巧在那個賓館門口看到了落荒而逃的陸雲霆。
“停車!”逃?陸雲霆為什麼逃?他做了什麼?慕容楓有了前所未有的不安感。
“不行,這個路口不可以停車的。”
司機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那個男人他就直接拉開車門跳了出去。
在C市最繁華的街道,在不斷擁擠的人流車流裏,人們看見有個人居然從正在疾馳的出租車裏跳了出去。
慕容楓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在那一刻都糾結在一起了。可是即便再痛也抵不上他心裏的痛。
“小諾,我來了。”
“陸雲霆的房間在哪兒?”
一個富麗堂皇的酒店前堂,人們看見有一個衣衫不整,還流著血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嗯……不好意思,我們是不可以把顧客的個人信息透露給其他人的。”前台小姐似乎有些被慕容楓嚇到了,畢竟他現在的表情可不太好,不過礙於職業修養她還是極有禮貌得回應了。
“那如果我告訴你,你再不告訴我,就會有兩條命案呢?”慕容楓的眼神很認真,認真得令人驚心。
“對不起……這是規定。”前台的小姐顯然已經有些扛不住了。
“你不好奇,這兩條人命是誰嗎?”慕容楓笑了,原來善良無害的臉上掛著一絲邪魅的笑,就像黑夜裏盛開的罌粟花,“一個是陸雲霆,另一個是我。”
“我告訴你。他在6217,這是房卡。”
“謝謝。”在接過房卡的那一瞬間,慕容楓又變回了平日裏那個優雅的王子。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如王子般優雅,如天使般溫柔,同時又像惡魔一般殘忍到令人窒息。
“叮”
電梯到了。
光透了進來。
倒映在男人臉上,精致美好。
可那幽深走廊的盡頭,那個緊閉著的房間的大床上用力蜷縮著的女孩該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