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流動得更快。氧氣,變得更加稀薄。
天台上,拜良漠然地推開了埋首自己胸前哭泣的女生。紀涼汐原本泫然欲泣的臉在這一秒換上了得意而興奮的表情。她從上衣口袋裏掏出火機和煙,給自己點上一根,動作流暢而熟練。
淡藍煙霧彌散,帶著淡淡的薄荷味。拜良皺了皺眉,後退了幾步,眼裏滿是不屑。
"怎麼樣,我的演技還可以吧。不過,那笨蛋要再不走,我還真怕會笑場。"
拜良沒有回答,從口袋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了女生。紀涼汐接過後,打開將裏麵的錢數了數,眼中盡是滿足。少年嘴角挑起,勾出意味不明的笑。
"不過,我倒好奇,家庭條件不錯的你怎麼會跑去做援助交際?"拜良說完看向女生,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女生眼裏閃過一絲不悅,最後被漫不經心的輕佻覆蓋,"喜歡錢,而這我認為是最省事的方法,僅此而已。"
少年好笑地看著對方,卻未挑破,羞恥與弱點都是不適合曝於陽光下的。如果有一對可以公然帶情人在家裏出現,甚至不管子女死活的父母,任誰都會感到憤怒吧。這,不過是她選擇的發泄方式而已。
"作為交換,你是否應該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處心積慮去設計你的好朋友?"
好朋友?少年開始忍不住地大笑起來,嘲諷塞滿了眼神和聲音的每一個縫隙。最後,少年忽然停下,對女生說:"你不覺得,他的一切在對我們來說都太礙眼了嗎?"
冬天的傍晚總是特別短,尤其在沒有日光的陰天。七點,已是純粹的黑夜。
電視機裏傳來新聞聯播開始的音樂,廚房裏冒出油沸騰的聲音和菜香。祈年聽到母親叫他後,放下書起身走出了房間。他走進廚房,將弄好的菜端到客廳的飯桌上,並把碗筷擺好。
祈年看向沙發,卻沒有發現父親,電視卻開著。喊了一聲,沒有人答應,他走到父母臥室門口朝裏看,發現父親正站在窗邊背對著自己講電話。他喊了一聲"爸,出來吃飯了。"父親仿佛被嚇到,慌忙掛掉手機快速地走出了臥室。
吃飯時,祈年一直想著方才父親的反常,投向他的目光也多了探詢的意味。父親終於察覺到兒子不時打探的目光,竟臉色一沉,將碗一放:"你是在盯動物園裏的動物啊,吃個飯都不安生,不吃了!"說完起身離席,到沙發坐下後拿起遙控板對著電視機不斷轉台。
祈年對父親的突然發怒摸不著頭腦,轉向母親,卻發現對方的臉色有些發白。而且,往日父親對自己發火時,母親總會出來圓場,今天卻異常沉默。少年探過手,關切地問:"媽,怎麼臉色這麼差,哪裏不舒服麼?"
母親卻是搖搖頭,示意他趕緊吃飯,吃完了進屋學習。少年憋著滿肚子的疑惑,哪裏還有心思吃飯,最後快速地扒掉碗中的飯後進了房間。在推開房門時,他忽然覺得背後寒毛直立,轉過身,卻隻看見父親依然盯著電視,母親在收拾餐桌,沒什麼特別發現。他嘀咕著,走進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