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準備反擊時,錦年衝了過來將她拉起:"媽,我愛的就是她。你們同意也好,反對也罷,這些都與我無關。我隻要我的堅持。"說完就拉著春守離開。
春守看著他堅定的麵容,忽然笑出聲來。自此,她所有的戒備,潰不成軍。
錦年,今年寒假,陪我回家吧。
春守的家在南方的一座小城市,b城,坐火車就花去了將近兩天的時間。春守本來是打算乘飛機的。錦年卻堅持坐火車。他說我想經曆你的生活,哪怕多一點,也好。春守也就隨了他。
在旅途中,春守對錦年說出了自己的過去。她說自她記事起,父母便是無休止地爭吵。她無的的童年,沒有玩具,沒有漂亮衣裳,沒有父母帶著出去玩耍的美好記憶,甚至連玩伴也無,那些小孩也以欺負她為樂。
同時,她在父親家也是極不受歡迎的。爺爺是個重男輕女的人。當她出生時,他隻是冷哼一聲,便再也沒來探望過她。而有次她爬到爺爺的膝蓋上撒嬌,卻被他一把推下,腦袋狠狠地撞在地上,昏迷了一天一夜。從此,她不敢在"造次"。而父親那邊的親戚,亦是厭惡她若蟑螂,恨不得她死,於是想盡辦法整她。弄髒她的餐具,使得她一次又一次生病,免疫力急劇降低。而隻有她生病時,父親才會勉為其難地帶她出去玩兒,卻總是因為吹風而病得更加嚴重。她無法揣測,這些舉動後的深意。
後來父母終於離婚,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而她,也徹底地成為了一個多餘的存在。父母將她丟在老房子裏,隻每月送來生活費,任她自生自滅。漸漸地,也就不再有任何希冀了。
春守雲淡風輕地說著這些,平穩得沒有任何波瀾。錦年卻聽得心痛如絞。從小錦衣玉食的他,又怎能想到竟還有春守這樣的境地。他曾天真地以為,世界就如童話般美好。
到了b城後,春守和錦年首先買了禮物來到了爺爺家。而正好,幾乎所有的親戚到在場。而當他們看到春守時,都露出了厭惡而鄙夷的目光。甚至有人尖聲刻薄地說:"喲,原來是大學生回來啦!還以為你出息了就不回到這破地方了呢。"
"爺爺,我回來了。"春守沒有回應那人的話,向老者問了好,將禮物遞了過去。老者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隨手將禮物放到了一旁,沒有說話。空氣宛若寒冰,漸漸凍結。錦年在旁,也感到局促不安。而眼尖的他,忽然看到桌子的一角有淡淡的腥紅。
在回老屋的路上,錦年無意間提起。春守說那是她小時候在爺爺家吃飯,不知誰抓起她的頭狠狠地砸在了桌角上,留下的血跡。
這觸目驚心的過往,聽得錦年一陣心酸憤怒。他問為什麼不反抗。春守隻是說:"不,錦年,這不是勵誌劇,女主角通過奮鬥終於笑著來看曾經折磨她上海的人哭。一個從小便遭唾棄的人,又怎能有力量來反抗。唯有視而不見,才能存活至今。"錦年不再開頭,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