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村,位於洮縣的北郊,在暴風雪中,經受了極為嚴重的惡劣挑戰,村中幾乎難以找出一間完好的房屋,可謂是,戶戶受災,家家戴孝,事後,村民們上縣衙求助,結果被當時的縣令歐陽明給亂棍打了出來。
如果你站在高處向下望去,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到處都是一個個簡易的窩棚,老弱婦孺像地老鼠一樣,低著頭進進出出。
村門口,幾個看起來頗為精裝的漢子,正指揮著村裏男丁,將幾個官差捆綁了起來,被綁的官差中,一個似乎領頭的人,猶在掙紮,“鄉親們,我們真的是來請村老,去縣裏商談村子重建的!木大人,已經為你們籌備好了重建款!”
精裝的漢子中,走出一人,上前就踹了那名官差一腳,一把堵上他的嘴,扭頭向身後幾人喝道:“把他們的嘴,都給我堵上!”
話說完,走到村民們的麵前,一手叉腰,一手揮舞的說道:“大家夥千萬別上這賊官差的鳥當!我丁大鵬告訴你們,你們前些日子,去縣衙告狀的事大發啦!縣裏派人來抓人了,先抓當時領頭的村老,接著你們都要進大牢!”
瞧著下麵人心惶惶的村民們,丁大鵬心裏甚是得意,他是彌陀神教洮縣分壇下麵的一個香主,壇主秦雷死後,就一直想爬上壇主的寶座。
丁大鵬體會過做人上人的滋味的,雖說手下隻管著十來個人,但就靠著這小小的香主之位,原先他這個破落戶,硬是住進了大瓦房,又乘著村裏受災嚴重,把原先垂涎很久的小翠,納為了小妾,新婚那晚,摸著小翠那軟軟的身子,他當時就下定決心,一定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沒想到的是,正當丁大鵬,準備有所行動的時候,總壇傳來了命令,讓他原地隱藏,頓時傻了眼,不能立功,總壇裏誰知道他丁大鵬!
更氣憤的事,還在後麵,前幾日,洮縣香主例行聚會上,一位要好的同僚偷偷地告訴他,其實總部那邊,已經給縣裏的大戶李長風下達命令,隻要李長風得手,這洮縣分壇壇主一職就算塵埃落定了,氣得他當場就摔了酒壇。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回到家後,丁大鵬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叫來了自己的幾個心腹,私下裏開始進行籌劃。今天可謂是天遂人願,沒想到幾個官差一下子就撞在了他的槍口上,再不抓住這次的機會,老天爺都不會原諒自己。
“丁三,私綁官差,可是要吃大罪的!”一道聲音傳來,聽的是丁大鵬豎起了雙眉,雖然在家排行老三,可現在出門在外,誰不恭敬的喊一聲“丁爺”。
丁大鵬,尋聲找去,看看到底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等瞧見真人,卻馬上麵帶春風的笑道:“楊伯,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大家夥不是怕您老受委屈嘛!”
來人擺擺手,竟然推開了攙扶著自己的兒子,來到村民麵前,喊道:“大家夥的好意,我楊老漢心領了!可這私綁官差如同叛逆,大家千萬不要衝動,而且官差也說,縣裏的大人是召我前去拿重建款的,要真是這樣,我們就是冤枉了大好人啊!”
看著村民們臉上的驚色,丁大鵬恨不得一腳將這個老家夥給踹死。邪教最大的弱點就是怕百姓清醒,一旦沒有百姓跟隨,他們立刻就從天下無敵的神明,變成了最膽小懦夫。
不能讓這個該死的楊老頭,壞了自己的計劃,丁大鵬正欲上前將其強製拉走,沒想到,自己的心腹驚恐的跑了過來,邊跑還在邊喊,“官兵來啦,好多官兵啦!”
丁大鵬心中狂喜,來的好哇,來的就像枯苗逢甘露,一腳將心腹踹飛了出去,真給自己丟人,站在人群前大喝一聲。
“看見沒!官兵都來抓人了,你們還不相信我丁大鵬的話!快快入我神教,我教教義就是守望互助,隻要你們入教,神教必定不會放棄你們,隻有我們一同抗爭,才能有一線生機。”
丁大鵬說的是大義凜然,但在其心中,根本就沒打算管這些村民死活,不對!死了更好,隻要自己一會溜了就行,洮縣一旦出了這麼大亂子,不管官府怎麼解決!消息傳達之地都會成為我神教的生存土壤,到時候,自己立了這麼大的功勞,一個分壇壇主算什麼,就算是總壇的護法、法王我丁大鵬也是當得!
大部分村名已經被丁大鵬慫恿起來,紛紛舉起手中的農具,高呼,“入教,我入教,狗官不讓咱們活,隻有拚啦!”
“大夥再等一等!”楊老漢大聲疾呼,但現在已經沒有支持他的村民,隻得改變口氣道,“大夥先守在村口,官兵的武器鋒利,千萬不可硬拚,咱都隻有一條命!看看情況再說!”
這個老不死的!丁大鵬心裏一陣叫罵,剛剛村民們都已經被自己慫恿起來,準備主動前去襲擊官兵,沒想到又被這個老家夥,穩在了村口,不過也沒關係,隻要一會,官兵過來,自己就讓幾個心腹領人先衝上去,到時候,混戰一起,看這個老家夥還能怎麼辦!至於心腹嘛!等自己當了高層還是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