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山脈橫貫華夏中部的東西,被尊為華夏文明的龍脈,唐朝詩人韓愈所作的詩句,“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道明了它是華夏南北的分界線。天邙山屬於秦嶺山脈的一個山頭,位於洮縣西北,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天邙寨就坐落在此山之中。
天邙寨的首領大屋內,燕老大正端坐在鏡前,身後立著一個俏麗的侍女,正在細心的為她打扮。
侍女將燕老大兩側的秀發小心翼翼的提起,結成了一個飛仙髻,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羨慕道:“我家姑娘真是有沉魚落雁之貌,閉月羞花之容,不知道那個男子,怎有如此好的運氣,竟然能到姑娘的親睞!”
燕老大俏臉微紅,輕啐道:“多嘴。”然後又有些擔憂的問道:“翠兒,你說他真的會來?”
叫翠兒的侍女忙答道:“豹爺不是親口保證的麼!再說今日是姑娘的桃李年華,他連賀禮都送來了,怎麼會不來呢!”
見翠兒提到鑽山豹,燕老大反而有些不安起來,自言自語道:“就是因為陳晏做的保證,我才加不放心。”念頭一起,皺起柳眉,繼續問道:“陳晏在哪裏?怎麼大堂那邊這麼吵?”
翠兒想了想,回道:“豹爺應該在大堂那裏,這會估計正在布置酒宴。姑娘雖說不願大肆舉辦,但寨子裏的兄弟們,誰不想為姑娘好好地辦一次!”
燕老大聞言沒有作聲,隻是將目光投向窗外,向忠義堂望去。
忠義堂內,鑽山豹正將一個山賊提到自己麵前,滿口的唾沫恨不得把此人淹沒,“欒小乙,你是不是不想讓燕老大過好這個生!”
欒小乙一臉的委屈,看著鑽山豹另一隻手上的東海大珍珠,滿臉肉疼道:“豹爺,珍珠,那可是我的珍珠!”
“什麼你的我的!難道這個珍珠不是拿來給大當家慶生的嗎?”鑽山豹兩眼一鼓。
“確實是給大當家慶生的。”欒小乙一臉的無奈,指著掛在大堂上的賀禮單,氣惱的說道,“可是,我的珍珠前麵,寫著你的名字排在第二,而我的後麵卻寫著白銀三百兩,隻排在第三。”
鑽山豹上去就給了欒小乙一個腦瓜,指著禮單最前麵,忿忿道:“你自己看看,內定的第一,才八百兩!你給我整個七八百兩的珍珠,我隻得將我的五百兩,均給你三百兩,其餘的加到第一上麵,湊成一千兩!你是不是要搶第一的風頭,讓大當家不開心!?”
欒小乙弱弱的說道:“其實我也可以排第二……”話還沒說完,就被鑽山豹兩隻滾圓的虎眼,瞪得憋回了肚子裏,隻得陪笑道,“豹爺,這排第一的,到底是哪路神仙?”
“不會自己看,還虧你爹是寨裏的蒙學先生!”鑽山豹癟癟嘴。
估計也是被鑽山豹欺負慣了,欒小乙也不太在意,抬眼向榜單望去,口中念道:“木晗!”
聽到這個名字,鑽山豹一屁股的坐在板凳上,煩躁起來,自打燕燕從州府裏回來,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動不動就發呆,有時還呆上一整天,一會兒氣惱,一會兒害羞。
已有經驗的鑽山豹,立馬就覺察出情況不對,燕燕與眾人分開的那個晚上,絕對出了事,仔細的回憶了下,也就隻有姓木的那小子有可能性!
雖然,燕燕是寨子裏的大當家,但在鑽山豹心裏,那就是自己的親妹子,從小喝自己母親的奶長大,在繈褓中又被父親拚死救出,雙親在彌留時,自己曾對著二人立誓,一定要護她一生平安快樂!
這次慶賀石北燕桃李年華,鑽山豹是左思右想,有什麼辦法能讓妹子恢複過來,但身為一個大老粗,哪有什麼好辦法!幹脆叫上幾個手下,下山準備把木晗綁來。
正好鑽山豹剛下山,就遇見返程的村老,一路上,後者興奮的把什麼底都露了,被他抓了個現成,直接拿救災款當個賀禮,將人留著給木晗傳話。
“豹爺,豹爺!木晗那小子來了,正在山下!”一個寨裏的小囉囉衝了進來喊道。
鑽山豹“噌”的一下站起身來,一腳踹去,“別那小子,那小子的掛在嘴上,大當家可不高興!記住叫木小…大人,我呸,還真他娘的不習慣!”
然後又一把抓住小囉囉衣領,一臉凶相,低聲吩咐道:“昨天的事,誰都不許泄露,特別是大當家那裏!否則,就等著脫層皮吧!”話說完,就大步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