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晗下了天邙山,策馬就直接向縣城奔去,攜帶的銀票還需要交到木善手中,讓他重新安排下去,來到縣衙戶房,卻得知後者竟然一早就去了自己府中,又急急忙忙向家中趕去。
剛等木晗在府前飛身下馬,門房的小斯一蹦三丈高,連忙跑了過來,說道:“少爺您可平安回來了!老爺和毋老爺都快急死了!”
木晗一臉詫異,問道:“我人不是好好的麼,什麼情況,木善叔可在府內?”
小廝連忙應聲,“在,在大堂,老管家正在大堂跪著挨訓咧!”
“跪著挨訓!”木善急忙將韁繩甩給小廝,大步向大堂奔去。
剛到大堂門口,木晗就看見木善跪在父親木渭身前,而房梁之上竟然還吊掛著格列布,後者看見自己現身,顯然情緒十分激動,強壯似狗熊的壯漢竟然留下了眼淚,哭喊道:“少主,您可回來了,萬一您出了什麼事,我老黑隻有以死謝罪了!”
見到木晗,毋昭裔也是一臉的鐵青,疾走幾步,來到對方身前,怒道。
“東主,您做事怎麼如此莽撞,區區一個救災款被劫,您就獨自上了天邙寨,將自己置於險地,您這是大大的不智,您若遭遇不測,這洮縣幾萬百姓和跟隨您的部下,該何去何從,這是不義,您高堂尚在,若一朝身死,這是不孝,不智不義不孝,大人,您何以自處?”
木晗瞠目結舌,沒想到自己去了趟天邙寨,竟然被扣上了不智不義不孝,這麼大的罪過,忙解釋道:“毋老,天邙寨的寨主與我相交甚深,必不會害我!”
“東主,恕老朽無能,請辭歸鄉!”毋昭裔恨鐵不成鋼,氣得直跺腳,“古往今來,成事者能有幾人,多少英雄折戟沉沙,一副骸骨埋於荒塚之中,這樣的教訓難道還少嗎!”
木渭一拍茶幾,嗬道:“晗兒,你可知毋兄昨日一宿未眠,有多擔心!金玉良言在前,難道你還聽不明白嗎!”
心中一陣暖流湧動,木晗沒想到對方將自己的安危,看得如此之重,正正衣冠,雙手抱拳,一揖到底,正色道:“謝毋老教訓,晗今後必三思而後行,還請您勿動氣,以後晗還要時時聆聽教誨!”
“望東主謹記今日之言!”毋昭裔受了一禮,緩聲說道,“木善身為東主老臣,竟然不知進言勸諫,格列布身負護衛重責,竟然使東主陷入險地,還請東主加以重罰,以儆效尤!”
“懲罰就免了吧,他二人不是已經受過了麼?”竟然還要懲罰?木晗心中一驚,有些遲疑道。
毋昭裔不依不饒道:“東主,欲成大事,首要獎罰分明,有功必獎,有錯必罰,今日東主徇私包庇,以後如何讓人心悅誠服!”
木晗被說得啞口無言,隻得弱弱的問道:“依毋老之見,該如何懲罰?”
“我朝法令,臨陣脫逃或置主官於險地不顧者,輕者一百大板,重者斬首示眾!”毋昭裔雙手抱胸,朗朗說道。
“一百大板!?毋老不需要這麼重吧,這二人平時辦事甚是上心,而且隻是初犯,我看就打十板子。”木晗連忙求情,這斬首示眾完全忽略了過去,開什麼玩笑?!這一百板子打下去都要死人!
“恩出自上,既然東主要給你們求情,我也沒有辦法,但以後要是再犯,必定重罰,絕不姑息!”毋昭裔一臉嚴肅,警告道,“自己出去領罰吧,可不要讓我知道,你們弄虛作假!”正想使眼色的木晗,頓時,嚇了一跳,真是人老成精!
兩人出去受罰,木渭也被丫鬟扶下去休息,這兩日擔驚受怕,確實有些乏了。木晗本想請毋老也去休息,但後者卻開口拒絕,隻得請他重新坐好,訕笑道:“毋老,李長風那邊已經送進去了。”
毋昭裔歎了一口氣,抱怨道:“東主,從您處理小楊村事件來看,您是個睿智無比之人,怎麼總喜歡感情用事!您可知前秦苻堅,因何而亡?”
木晗立刻頭大,馬上告饒道:“毋老,請放心,我絕不會有下次了!”
“長風打進這個組織後,對我們來說,就有了與之博弈的機會。”屋內隻有自己兩人,毋昭裔組織了一下語言,叮囑道,“乘這段時間,東主要把自身的實力,變得更強,獅子博兔,亦需全力,到時候絕不容許我們自己犯錯!”
這番話說到了木晗心坎,連忙回道:“毋老請放心,這次救災工作一落定,我就會率領縣兵回營,全力進行訓練,爭取早日形成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