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萬籟俱寂,而胡狄的書房內,仍燃著幽幽燭火,“哐當”一聲,一個茶杯狠狠地摔落在地上,顯得更外的引人注意。碎片旁,胡火羽正直挺挺的跪倒在地,一臉自責,而坐在書桌前的胡狄,則雙手緊按桌沿,麵臉鐵青。
“此次洮縣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害的翼弟也落入敵手,都是孩兒的錯!請父親責罰!”胡火羽重重的叩了一首,言語中懊悔無比。
這次洮縣出了這麼大的事,事先胡火羽竟然沒有收到一點風聲,不僅被人端掉了所有據點,而且連他的親弟弟也陷了進去,不管怎樣,他都要扛起這個責任起來。
胡狄麵沉如水,一言不發,此時他已經被氣得不輕,現在舉事在即,突然鬧出了這麼一個幺蛾子,一旦事發,自己這幾十年的忍辱負重立刻付諸東流,不僅是自己家族,就連明教也會再次被打入萬丈深淵,到時候,自己還有什麼臉麵去見列祖列宗!
“為什麼他申調洮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向我彙報!”胡狄終於忍不住,一拍書桌怒道,“你不知道他的混賬性子?沒有特殊原因他會這麼主動嗎!我都強調過好多次,這段時間事關重大,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
“孩兒錯了!當時,洮縣沒有任何不好的消息傳來,孩兒也就沒有考慮這麼多,隻是以為翼弟轉了性子,想有一番作為,好哄父親開心,便同意了下來!”又是重重的一聲脆響,胡火羽的額頭很快就鮮紅了起來。
這也確實是實話實說,當時彌陀教在洮縣出了問題,丁大鵬、吳老九幾個香主,隻顧著隱瞞實情,那會將真實情況上報,也就導致了後來胡翼連一點防備都沒有,單槍匹馬去洮縣複仇,如果真的要清算責任,這幾個香主首當其衝。
胡狄長歎了一聲,羽兒雖然有錯,但也隻是一時不察而已,要真的硬打硬的來講,自己應該事先通知他,哎!當初怎麼就疏忽了!更可恨的就是這個逆子,真是氣煞我也!
“起來吧!”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當務之急當然是要拿出對策,胡狄的慈眉善目終於消失不見,厲聲問道,“都安排好了麼?”
“父親放心!我趕來之前,已經叫左右護法,四大法王攔截住通往興元府的各個路段,量他插翅也飛不過來!”說罷,胡火羽小心翼翼的抬起頭,打量了對方一眼。
胡狄重新拿出一個茶杯,續滿清茶後,緩緩喝了一口,挑眼問道:“沒了?”
胡火羽又急忙答道:“另外,孩兒已經在城內布下了大量密探,隨時監視興元府大小官員和孟貽矩的一行一動,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我們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而且這次教中的五千精銳之士,已經安排在離城不遠的秘密據點,隨時都可以發難!”
“翼兒那邊呢!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營救的計劃?”胡狄重重的將茶杯落到書桌上,滾燙的茶水,濺了他滿滿一手,而他的心卻感覺不到絲毫溫度,指著胡火羽的鼻子,罵道“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以前沒教過你嗎?你這個樣子!我怎敢將大業托付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