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帳內,胡狄看著手裏的軍令,心中一陣譏笑,沒想到自己剛到陽平關下,孟貽矩就如此迫不及待了。軍令上,孟貽矩命令胡狄一旦趕到陽平關,就要立刻組織部隊發起強攻,並且還另外派了兩個翼作為預備隊,其實也就是負責監督。
李相臣神態自若的看著胡狄,觀察著對方的反應,他作為此次監軍,除了負責傳達孟貽矩的命令,監督對方執行之外,還有預防突發情況的責任,因為他的袖子中還揣有另一份手書,那就是讓他暫代前軍主將。
此次跟來的兩個翼的都指揮使,都是孟貽矩的親信,如果胡狄敢抗命,他將立刻召集眾將,囚禁胡狄,拿到指揮權後,立刻後退與中軍會合,當然,這隻是為了應付意外,現在畢竟大敵當前,少一分動蕩,就多一份自保的力量。
“李大人請稍等,我前軍剛剛趕到陽平關,還請恩準歇息片刻,將士們才有力氣上陣殺敵!”胡狄拱了拱手,一幅請示的口氣,“正好乘這個空檔,召開一下作戰會議,雖說新到的兩翼將士主要是作為預備隊,但作戰前還是明確一下分工為好!”
“那就要辛苦胡大人了,到時候攻下陽平關,李某一定在王爺麵前給大人請功!”李相臣麵露微笑,胡狄謙恭的態度讓他很受用,他雖然是孟貽矩的心腹之臣,但並沒有對方位高權重,這次借著孟貽矩的旗號,終於壓了對方一頭,說出去也是很長臉麵的事情。
“多謝李大人,胡某感激不盡!”兩人都發出了開懷的大笑聲,隻是心中都各懷鬼胎。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胡狄便將牛大叫入帳內,吩咐他立刻去召集眾將,還沒有一炷香的時間,三翼將士中,所有的都頭及以上級別的軍官,全部都進入了大帳,聽說要布置攻城事宜,人人都是一臉的嚴肅,畢竟興元府已承平了三十年,真正的上陣殺敵,還是頭一遭。
李相臣麵帶笑容,立於胡狄身側,看著眼前的眾將領,心中估算了一下,竟有六七十人之多,將整個帥帳塞得滿滿的。
不知道此次攻城結束,還有多少人能活著回來。李相臣忙將這個突然出現的念頭,拋到了腦後,他隻要完成王爺的命令就行了,至於死多少人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胡狄也在微笑,看著李相臣誌得意滿的模樣,心中一陣譏諷,你真以為有兩個翼壓著自己就行了?雖然這兩個翼的都指揮使是孟貽矩的心腹,但下麵的十個指揮,五十個都頭,絕大多數人早已被自己拉攏了過來,甚至近一半人,已入了神教。
胡狄緩緩地掃視著立於下首的眾將,裏麵大部分人他都十分熟悉,甚至可以詳細的說出對方家裏的情況,這一切都歸功於他二十年的苦心經營。
“趙平開,劉如祥!”胡狄一聲厲喝。
“末將在!”兩名都指揮使應聲出列,神態自若,在出發前,孟貽矩就已經給二人交過底,他們隻需要執行監督任務即可,上陣殺敵那是先鋒前軍的事。
胡狄微微俯身,直直的盯住兩人,在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下,二人有些局促不安,此時,胡狄的氣勢已完全外放,再也沒有絲毫保留,豈是他兩人能比的。
“兩位將軍不辭勞苦,前來支援我前軍,實在是辛苦了,胡某感激不盡!”胡狄的語氣很慢,話語中滿是感謝,但臉上卻沒有半分感激的表情。
“大人,太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兩人擦了擦額頭的大汗,也沒心思與對方計較,隻想著快點完成任務,好回去交差,以後這勞撒子任務,誰愛來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