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
盧盈在夢中被一陣急促的喊聲驚醒,頓時一個激靈的躍起身來,等看清來人,連身上的塵土都來不及,急道:“呂原,是不是援兵到了?”
這幾日,盧盈一直在守在城牆上,連家都沒有歸,成縣是他一生的心血,一想到破城後,賊子必然燒殺搶掠,他就絕對不能容忍,奈何手上可用之兵實在太少,而城外的賊軍又人多勢眾,隻得全力龜縮防守,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昨晚攜帶求援書信衝出重圍的死士,希望他能快點將援兵帶回來。
呂原是火速被提拔到縣兵指揮地位子上,原為軍中老都頭,因此在軍中甚有威望,由於他來的太過焦急,此時正上氣不接下氣,實在開不了口,隻得搖了搖頭。
盧盈的臉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起來,恐慌道:“賊子夜間攻城啦?”這是盧盈最擔心的事情,畢竟守城將士太少,到了夜晚,防守的利器弓箭和巨弩就受到了很大的限製,如果賊兵挑選此時攻城,隻怕這一仗就難打了。
“都不是,大人!是賊營裏好像出現了變故!”呂原終於緩過氣來,急忙解釋道,再不解釋清楚,到時候恐怕要治他個謊報軍情之罪。
盧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個反應就是,呂原是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但他知道對方絕對不敢謊報軍情,不管怎麼說,敵營發生了變故,這都是利於己方的好事。
“走,去看看!”盧盈整理了一下淩亂的官袍,微微沉住氣,率先向城垛走去。
盧盈來到城垛前,向東北方望去,果然如同呂原所說,敵營裏確實產生了變故,哪怕站在這麼遠的地方,也可以清晰地聽見廝殺聲和慘叫聲,從聲音上判斷,這絕對不像有人故意偽裝,再說就算是偽裝,也不用放這麼大的火,幾乎將整個敵營都點燃了,將漆黑的夜晚,照得通紅一片。
盧盈臉上青紅之色變幻不定,現在到了他決策時候,一步錯就有可能再也無法挽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決意道:“呂原,你立刻組織將士,直搗敵營,本官親自為你擂鼓助威!”
“末將遵命!”呂原緊緊地握了握拳頭,立刻下城去點齊人馬,他知道自己作為一名被火速提拔起來的縣兵指揮,報效的時候到了。
“咚-咚咚!”隨著盧盈手中的木槌,重重地落在戰鼓之上,成縣城門大開,呂原領著一彪人馬,率先衝向了敵營。
敵營的帥帳內,韓異滿臉慌張的從床上蹦了起來,將身下仍在哭泣的女子一腳踢開,胡亂的穿戴了一下衣物,拿起木架上的大刀,直接跑出了帳外。
當營內最開始傳來異響的時候,韓異還以為是士卒喝多了鬧事,畢竟軍中幾乎全是江湖草莽,毫無軍紀可言,心中暗罵了幾句,也沒怎麼在意,繼續在剛搶來的美人身上,發泄著獸欲,但後來聲音越來越大,甚至還有臨死前的慘叫聲,他就不這麼認為了,營中肯定是大事了。
“將軍,將軍!興元府的大軍來啦!”幾個親兵滿臉驚慌的奔了過來,急切地說道,從他們衣衫不整的穿著來看,之前肯定也和韓異一樣,做著相同獸行。
韓異抬眼望去,映入眼簾的是衝天的火光,滿營的都是瘋狂的吼叫和震天的喊殺聲,敵人從幾個方向正直直的向他撲來。頓時,韓異心裏發寒,跑!一個轉身,立刻向後跑去,完全不顧身後是一彪騎兵,靠著兩條腿,怎麼可能跑得過戰馬。
木晗緊緊地盯住前麵的韓異,這個人他還記憶猶新,果然是包藏禍心的賊子!狠狠一磕馬腹,驟然加快速度,木晗抬起沾滿鮮血的橫刀,直撲而去。
聽者身後越來越近的馬蹄聲,韓異知道今天是在劫難逃,已完全沒有了退路的他,兩眼通紅的調轉身來。
“是他!”韓異眼珠一縮,這個人他曾無數次的詛咒,要不是此人的出現,他必然會立下大功,沒想到今天又被此人逼到了絕境,心中下定決心,“就算是死,也要拉他去墊背!”
兩人同時大喝一聲,木晗策馬揚刀,韓異也猛然躍起,不計生死的向對方的刀口撞去。還差三寸,韓異嘴角露出了微笑,一點也不在意已砍入脖頸的橫刀,對方終於也要死在自己的刀下,值了!
但很快,韓異就再也笑出來,一根粗粗的精鋼狼牙棒,帶著呼嘯之聲,直接將他打飛到十丈開外,他想掙紮,可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口中吐著血泡,眼看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