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子黃色的滿月下,小河靜靜的流淌,風兒輕輕的歌唱,秦清河背著大齙牙,垂頭喪氣的往回走。蟲鳴蛙叫聲中,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投在身後,像個上身極胖小腿精瘦的怪人一般好玩。
田凡在秦清河背上屏住呼吸,慢慢的俯下去,用自己熱呼呼的臉頰緩緩靠近秦清河,就在碰上他臉頰的一瞬間,秦清河突然向前一躍,田凡閃的腦袋向後仰了一下,立即知道被他發覺了,幹笑:"你看我......差點睡著了。"
秦清河淡淡的道:"這裏睡著了不好,還是打起精神吧。"
"嘿嘿,打起精神打起精神!我揉揉眼睛......你看我醒了我醒了!不信你看我的眼睛瞪得有多大?你回頭看我一眼嘛!就看一眼嘛!......好了好了,不看算了,好好看路!看路!"過了一會兒,齙牙又把臉頰悄悄湊過來,離秦清河後頸還有半寸遠的地方停住了,虛虛作了個貼的動作,感受著秦清河皮膚上的溫度,滿意的閉上了眼睛。
秦清河腳步突然滯了一下,如果田凡能看見他的臉,就會發現那上麵的溫柔眷戀之情,濃的月光也會沉醉其中。
然而溫柔神色慢慢斂去,秦清河牙關緊咬,硬硬的道:"田凡,你到家了!去穿好鞋,我們去會友鏢局,打完霍懷玉,我們就分別吧!"說罷將田凡放了下來。
田凡手一哆嗦,轉眼卻笑了出來:"你看你看!說的多有把握,讓你和霍木木過招肯定是便宜你了。秦大哥你狡猾了,一直說的霍木木好像多厲害,害我以為這次能看見你使出點真功夫,結果肯定又是動動手指頭就把那小子打發了!哎呀,我笨死了,武功好不好看就應該能看得出來嘛,秦大哥你長得就骨骼清奇,霍木木那張臉就跟被木匠刨子推過一樣四四方方,一看就帶著個笨樣,怎麼可能打得過你呢?"
她跺著腳道:"不行,秦大哥你太無賴了,要不你別去找霍木木,還是去找他師傅張老頭,或許還能多打幾下。"
"田凡!"秦清河有些著急:"張真人武功已入化境,是真正的深不可測。而且聽說此人脾氣古怪,吃不得虧,你小心說話,莫給自己惹下禍事!"
田凡嬉皮笑臉的道:"你怕我吃虧?算你有良心!你不用怕,天山離這裏十萬八千裏,張真人耳朵就是比豬還長,他也聽不見。"
秦清河看著她張狂的樣子,一急之下恨不能將自己行走江湖近二十年的經驗一一告知,免得她日後受挫。話到嘴邊突然打住,猛然想起田凡根本不會武功,也不是什麼江湖中人,她是堂堂水師提督的千金,有什麼可能會和自己一樣敲山拜碼頭、一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日後她和官場子弟閨中密友提起張真人的名字,那些少爺小姐們也不會知道她說的是誰。這些自己用命換回來的江湖經驗教給她,難道她能用得上嗎?
秦清河嘴裏不知為什麼都是苦澀的味道,他輕輕歎道:"算了,田凡,你和我本來過的就是完全不同的生活,估計你以後也沒有什麼機會接觸江湖人,是我太緊張了,你說的對,你不用把這些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