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青年後期Juventus(前69-前61年,愷撒31-39歲)(8)(1 / 2)

我想下任執政官希拉努斯是對造成國家動蕩不安的大事當然有所顧忌,才會不惜要求處以極刑。但在這裏,討論會引起什麼恐慌並無多大意義。萬一真有什麼武裝暴動,有現任執政官果斷明快的處理,相應的,對策也會很快完成。

我個人的考慮是,對於采用何種刑罰的問題,在淚水與不幸當中死去,是比任何刑罰都更佳的救贖。雖然人類在活著的時候,已經曆過一切死刑犯所嚐受的苦難,但是一旦死去,既無喜樂,自然苦痛也沒有了。

希拉努斯,為何你不提議先處以鞭刑呢?難道《波路奇烏斯法》不適用於羅馬公民嗎?如果依其他法律,羅馬公民必須將此人流放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不可以判他死刑呢?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麼你覺得鞭刑比死刑重嗎?

任何一種判刑對犯了重罪的人而言,是要更重、更殘酷,還是更輕呢?希拉努斯,你對此的判斷,參照羅馬國家法律的話,你認為你理直氣壯的理由在哪裏呢?

希拉努斯,你曾經說過,這是個對叛國者的審判。但是一般的人經常被時代、被命運、被世局玩弄於股掌之間,最終的結局決定了他們生存的價值。可是各位議員,你們卻不必這樣。因此,你們必須考慮到如果今天開了先例,往後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任何惡劣的裁判最初的動機都有可能是基於善意。可是,一旦權力落入不成熟、不公正的人手中,再好的動機也可能導致最壞的結果,如果一開始就把罪證不充分的人定罪處刑,很可能會連累更多清白無辜者犧牲。

斯巴達人大勝雅典時,對30名曾壓迫雅典的上層人士,強烈要求不經審判就處以這些反體製者死刑。雅典公民覺得他們罪極至此也就欣然同意了。然而除了這30名壓榨者之外,卻也連累了其他無辜者,他們也受池魚之殃被判了刑,於是城內一片風聲鶴唳,公民們才驚覺自己的淺薄,以至於今天成為他人的奴隸。

我們生活於或許不至於如此無知的時代,可是當初開始鏟除當權派蘇拉一派時,不是也有很多羅馬公民異口同聲地譴責他罪該萬死嗎?這正是羅馬人心開始荒蕪的征兆。利欲熏心的一些人,不僅想把豪宅占為己有,連一絲一縷都不放過,於是便密告屋主,使蘇拉的“死刑黑名單”更洋洋大觀。原本以為事不關己的人,第二天赫然發現自己也在黑名單之列。這種情形是蘇拉派的人沉溺於物質享受,以至於咎由自取。

如果這位執政官西塞羅是這無的放矢之人,那我大可放心。然而在大都市裏,有許多性格相異的人共處,如果別的執政官在別的案例中,對矯飾的陰謀也信以為真而濫用職權,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呢?如果開此先例,其他執政官會以有先例可循為由,動用“元老院最終勸告”這把尚方寶劍,那還有誰可以阻止悲劇發生呢?

各位元老院議員們,我們的祖先英勇善戰,但從未失去分寸。他們對於善的事情,從不會因為傲慢而導致不去向他國學習。從薩莫奈人引入攻防武器,從伊特魯裏亞導入官職標章。換句話說,無論是盟友還是仇敵,隻要是好的東西,都絕對趕緊地將它引進。與其排斥這些東西,不如采取仿效的措施。

羅馬共和國建立之初,承襲希臘人的方式,多用鞭刑,死刑也大肆采用。然而隨著國家日益富強,人民發言的機會增加,顧慮到這種方式有可能牽涉到無辜者,所以製定了《波路奇烏斯法》,即使是罪犯,也為他們開啟了一條流亡逃生之道。各位議員,基於這種考量,相對於采取緊急措施我希望提出反論。我們的祖先以智慧及德行把羅馬從一個小邦建立成今日的泱泱大國,與他們相比,現在我們手中握有更大的權力,因此在行使時更加慎重。

結論是,因為擔心對後世影響而釋放犯人嗎?當然不是,如此一來恐怕更會助長喀提林一黨的茁壯。因此以下是我的建議:沒收那5人的財產,每人分別監禁在不同的地方,不準他們在元老院或公民大會上發言,如果違背的話,則視為國家公敵,處以適當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