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守義轉身去了臥房,稍頃便拿出幾張發黃的薄紙出來,扔給胡風道:“孽障,拿去!”
胡風輕輕一笑:“謝過父親大人!”彎身撿起。
王氏見事已定局,身子一晃,搖搖欲倒:“風兒你……”
胡風趕忙上前扶住,安慰道:“浮財本身外之物,隻要娘親喜歡,兒子可憑這幾張紙給您變出百倍千倍的胡家家產來!”
“啪——啪——”
坐在上首的吳氏聽了胡風的話,拍手譏笑道:“哈哈,我兒果真是好本事,那為娘就在這裏等著你鄉下的好消息了哦!”
胡風把地契放入懷中,看向吳氏淡淡道:“勸夫人不要讓眼前的蠅頭小利蒙蔽了你的眼睛,本少爺以後如何,你大可拭目以待!”
吳氏手指胡風:“你……”
胡守義不滿的斥責胡風道:“孽障,你剛才喚你娘什麼?”
胡風見事到此地步,胡家表麵上最後一層家的溫存亦被上麵端坐的兩人毫不留情的扯掉,便冷笑道:“虎毒尚不食子,畜生尚且護犢,有人卻枉披人皮,行事連畜生都不如,真是瞎了一副好麵相!”
吳氏心中暗暗吃了一驚,難道這逆子有所覺察,他又何時變得如此大膽了?
吳氏怕胡風扯出其它事來,便掩麵而泣道:“老爺你生的好兒子,妾身不活了……唔唔……”
胡守義見愛妻受了委屈,一拍桌案大喝:“小畜生大膽!冬梅去取家法來!”
王氏見兒子傷剛好又要受罰,慘叫了一聲,便跌坐在地。
胡風趕忙攙扶起來,讓她坐在下首的凳上安慰起來。
丫鬟冬梅憐憫的看二少爺和如夫人一眼,領命匆匆而去。
胡風見母親心緒稍定,心中冷笑一聲,伸手一指站一旁的管家道:“你,明日去找耆老,然後隨本少爺去縣衙變更地契!”
管家看了一眼夫人不悅的臉色,方回道:“老奴明日沒空閑……”
胡風冷笑道:“大膽奴才,主子讓你做事豈容你這奴才百般推諉!本少爺讓你去辦事沒空,你去花園假山便有空了?!”
“啊……”管家聽二少爺如此一說,身子一顫,冷汗嗖的便下來了。
管家眼色連連瞟向夫人,心道,原來二少爺已經知道了!奴才弑主,以下犯上,可是要淩遲的的啊,夫人為絕後患不會把我給賣了吧?哼,若是我有難,你是那主謀,老子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吳氏聞聽胡風所言也是一驚,揣揣不安的看向胡風,暗道,這逆子果然是知道了!管家不是說行事隱蔽麼,這逆子又是如何曉得?
吳氏狐疑的再看看管家那閃爍不停的眼神,又暗自揣測道,這管家何時與他暗通消息?哼,這天殺的狗奴才,腳踩兩隻船,想要兩頭得利,世上有那麼便宜的事麼?!
胡風冷言旁觀,知道懷疑猜忌的種子已經在兩人的心中種下。嗬,假以時日,曆經風雨,它必將開花結果,可能會有不錯的收獲。
胡風看向那吳氏閃爍懷疑的目光,淡淡道:“夫人,家和萬事興!我朝聖天子又以仁愛治天下,如果家宅鬧將起來,必為外人所乘!嗬嗬,到時……我這一聲夫人你可擔得?管家明日可有空閑?”
吳氏見胡風不提往事,忙擠出一堆笑臉回應道:“擔得擔得,不管怎麼說,你總是我孩兒,哪有娘親記恨孩子的道理呢!管家明日也無要事可做,你盡可吩咐他隨你去衙門辦事就是!”
轉眼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立時又變得其樂融融起來。
胡守義見愛妻和庶子有說有笑,儼然一副你慈我恭的母子情深模樣。
胡守義望望兩人,搖頭不解道:“看來老夫真是老了,真弄不明白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