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兒摟住他的刹那,周生半邊身子立即僵住了。聞言苦笑著點了點頭,心思卻全不在這裏。接下去不管水秀兒說什麼,周生都隻賠笑著點頭說好。就連水秀兒問他中狀元後皇上怎麼賞賜的,封他做了什麼官,周生都沒能聽清楚,隻是傻傻點頭。
水秀兒坐在水池邊的假山石上,托腮發呆。現在周生與錦繡公主正在前麵拜堂。原本她還想去看一看,可周生不許,而她心中也確實有些怕見到周生與別人拜堂的情景,索性也就不去了。其實自回來之後,周生便讓她一直呆在後院。即便她提出要去迎接周生的母親,也被周生以唯恐她太辛苦為由給拒絕了。按說周生是因為關心她才這樣說,隻是不知為何,水秀兒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或許是天生的靈性,一直以來,危險將至的時候,水秀兒總能提前產生預感。所以無論是爺爺托人捎來的示警書,還是柳芸娘的警告,她始終沒有真正當回事。但是這次從穀裏回來後,她的心裏真的開始不安起來。而這種不安,卻恰恰是她最相信的周生帶給她的。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雖然周生待她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甚至更加親密。但是周生看向她的眼神,卻又確實是在不停地遊移,裏麵增加了一種水秀兒說不上來的東西。那是什麼?是愛?是喜歡?還是寵溺?似乎都不是。盡管水秀兒一直騙自己說那就是,但是她自己內心清楚,周生眼睛中的那種神情,與其說是關懷與疼愛,倒不如說是恐懼、內疚來得更準確一些。
遠處傳來了嗩呐的聲音,還有人在放鞭炮。水秀兒站起來,走到後院門口,已經能夠清楚聽到,在周生彈奏過那首《鳳求凰》後,前方的司儀在喊"夫妻對拜"的聲音。水秀兒暗暗歎了口氣,卻終究沒有勇氣走到前院看看他們拜堂的樣子。
在她轉身的刹那,她突然看清楚,這院子裏到處貼放的大紅喜字,每個"喜"字,竟然都是用無數的小字拚湊而成。那些字眼雖小,即使比起針尖也大不了多少,但是水秀兒仍能清楚地看清,那每一個"喜"字,竟然都是一部完整的道家至寶聖典。
"這是誰刻製的符錄?貼在府裏是為了要對付我嗎?誰讓他們貼下的?"水秀兒立時大奇,心中憤怒的同時,卻又有些恐慌。念動法訣招來當初留下來保護周生的族人,乃是一天生火狐。水秀兒詢問道:"火狐,我走後周生這裏有無發生異常?"
火狐恭敬道:"回聖者的話,自聖者走後不久,周公子便被公主請去見麵。小人原本一直都是尾隨跟著周公子,隻是在他進了公主府後,為防被別人發現,便讓公子一人進去,小的守在外麵,感應著周公的氣息以確定其安危。不知為何,在進了公主府後不長時間,小人便再也感受不到周公子的氣息了。正當小人奇怪要衝進去時,公主府裏突然出現幾個昆侖派的道士,每個人的道行都不在小人之下。小人不敢輕舉妄動,隻好一邊靜靜等待,一邊發信號招呼附近的族人前來,準備在不測之時強攻進去。幸好大約一個時辰後,周公子便從公主府出來了。隻是當時他的臉色很差,似乎一直在考慮什麼。"